只是又不禁在想,
当年十六便已娶妻,恰恰是刚满十八岁的哪一年,梁帝起义,从此他与发妻曾氏聚少离多。
曾是怀有一女,那一女便是华阳,他也算看着华阳长大,只是父女无法相认。
从前无数次想过,倘若华阳能养在他膝下该是何番模样,可如今他好似突然安慰了些。
他又瞧了婉清好几眼,接着又笑了:“你与华阳相处如何?”
“挺好的吧?”
婉清不太确定,不禁抓了抓头,“我有点忙,没太顾得上她……”
说到这个她还有点心虚,忙完了一整天,后来连华阳是啥时走的都不太清楚,也不知是回宫了,还是回公主府了。
越王又一笑,“做你自己便好。”
这个女儿他已认下,但没想拿婉清当成华阳的替代品,起初这只是他跟裴司谦之间的一场交易而已。
他为婉清提供一个王府郡主的身份,使婉清能够以正室之身嫁入侯府,但婉清的存在同时也是一个烟雾弹,是为了蒙蔽梁帝,避免梁帝起疑,相当于是在变相地保护着华阳。
本是谁也不欠谁,
可他经年累月被人下毒,此事叫婉清发觉,
养子荀年身在曹营心在汉,此时也是由婉清提醒,
转眼他竟欠下两份天大的人情。
越王想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答谢,金银之物太过庸俗,况且若单只是金银,那裴司谦又不是没有,那小子完全是偷着富,私产之多便是越王也要为之咂舌不已。
换言之,越王所能给婉清的,裴司谦也同样能给。
越王思来想去,也就直接问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
婉清一呆,想了半晌,“好像也没啥想要的了。”
越王已经给她一个容颜阁了,二爷也给她庄子了,平日吃穿用度不缺,金银之物也不缺,婉清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挺胸无大志的,哪怕她其实是有点小财迷的,但她的贪欲是有上限的,并不会贪得无厌。
对于现在这种生活,她已经很满足了。
而越王哑然半晌,突然翻了个白眼:“罢了,本王就多余问你。”
婉清一脸嫌弃,“都知道多余了,那你还问!”
这回不再是悄悄翻白眼,而是光明正大地翻起白眼了。
“算了,我不跟您聊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去睡了,这些东西您记得吃完,我明儿还得起大早呢……”
婉清念念叨叨地送走了。
而越王则摇头失笑,但看了看这个便宜女儿孝敬的药商,他觉得心里微微一暖,而后让人把管家叫了过来。
“王爷?您有吩咐?”
越王说:“给郡主预备的嫁妆再多填一些,凑个吉利的数字吧,不若就一百八十八抬。”
管家:“?”
本来是准备了一百抬嫁妆的,这已经很大手笔了,也就越王财大气粗才敢这么来。
可谁知如今几乎又翻了一倍!
管家心想,看来小郡主是真的很受宠啊,应了一声,便立马退下操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