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来,竟连这,都是假的吗?
柳雁晗耸着肩,她低低的笑,旋即又笑得越发的厉害,她又笑又叹,仿佛这一日之间,她心中那片苍穹已彻底坠落,过往的人生也全部崩碎。
“所以,我本以为是大爷害了我,可他从未害过任何人,当年成婚是裴流觞设局,而他甚至还救过我,而我竟恩将仇报?”
婉清只是弯唇冷淡地微笑,她已经闭上了嘴,并退回至二爷身侧。
此刻二爷身旁的护卫墨峰警觉地看了婉清几眼。
墨峰心里有些疑窦,这位小主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怎好似无所不知?
之前刘家真假千金那件事情发生时,还可以解释问是因她从安州一路逃荒过来,曾在途中遇见刘兰馨,所以知晓刘兰馨并非刘侍郎的亲生女儿。
可柳雁晗这事呢?这些隐秘,甚至就连他们都并不清楚。
包括那软骨散!
大爷当年出事时竟是因为被人下了软骨散?
哪怕二爷查了许多年,也没能查出这个,可她又为何如此笃定?
她究竟是哪来的这些消息,哪里来的这些情报?
墨峰看婉清的眼神带上了质疑,甚至还带上了三两分警惕。
然而反观婉清则是像个没事人似的。
起疑就起疑,又能如何呢?反正有二爷压着呢,况且二爷谁还没几个秘密?
只要她没坏心眼,二爷就懒得追究,不会太过追问。
再说了,她比旁人多活了三年,上一世那些经历,听闻的那些消息,知晓的那些事情和情报,这可全是她手中除了医毒双术外最大的财富。
好歹重活了一回,倘若重生一回还两眼一抹黑,像个睁眼瞎一样,那她岂不是白重生了?
如何利用这些消息、情报,如何为自己换取最大的利益,如何将上一世的所知所学化为自己的底牌,又或攻心诛敌的武器,这才是她所应该考虑的。
果然,也如婉清所想,裴司谦不过是淡淡地瞧她几眼便收回了视线。
“柳夫人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裴司谦跟婉清那简直是个如出一辙的性子。
婉清称呼柳雁晗为柳夫人,而非大夫人。
裴司谦按理该称柳雁晗为嫂夫人,但如今也成了这生分疏远的“柳夫人”
。
这俩人有时想问题全是一个路子的,为人办事也十分相似,不怪冰心曾觉得婉清像极了二爷。
这主要还是前世婉清耳濡目染,以及被二爷亲手调教出来的,相处久了难免沾上对方的习气。
柳雁晗又笑了笑,她心里多少有几分怅然。
“我方才一回长丰苑,就见长丰苑中满地是血,还瞧见了一些残肢断臂,多谢二爷手下留情,今日惩治的,全是侯府那些下人们,并未对我那些陪嫁来的丫鬟婆子们动手。”
可长丰苑中一片狼藉,还有那些残肢断臂,又何尝不是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