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先前从未注意过这些……”
“刘富可曾正儿八经的对你动过手?”
“……似乎没有,平日里学子们去找他,接见的都是张全,亦或是别人,他很少亲自来见。”
陆青黛更是好奇,“那你们都知道张全有问题,为何还是那般痛恨刘富?”
“刘富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张全比他更可恶罢了。”
顾京元义愤填膺,感觉下一秒就能够撩起袖子哐哐皱两拳。
陆青黛不语,只是静静的看他,只是眼神中带着略略的笑意,似乎是再看自家孩子有些可笑的发言。
“况且,我们这些年的钱财确确实实是被刘富吞了的,张全只不过做了他的爪牙,叫人更可恨!
!”
张全怎么可能才是这些年害他们学子穷困潦倒的主要推手?他难不成这么久,都白白的恨错人了?怎么可能?!
定然是刘富指示张全做的!
!
“顾二郎君,你有些聒噪了。”
陆青黛不再像之前一样处处顺着他,稍稍露出了点自己的脾气,“或许你觉得刘富是这些年害你的罪魁祸首,但你先前夜跟我讲了,他多是言语纠缠和折辱,顶多用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想把你留在胜溪,你觉得这样的官是个什么官?”
被训斥的顾京元一下就噤声了,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开始细细思量。
只是陆青黛已经强硬的将他这些年的认知给撕了去,“承认吧,他没害过人,也没在这一片称王称霸,胜溪村上的公务处理的都很好,他唯一值得被怨恨的就是克扣了你们读书人。
可他既然不喜欢读书人,为何不随意扯个罪名把你们都冤杀了,那样岂不是永无后患?”
“可他没有,甚至有些胆大的学子在他那里被折辱了几句后还能拿到一分不少的俸禄。
所以,他算是贪官吗?又或者,他算得上一个无恶不作的恶人吗?”
顾京元见她的手轻轻点着顾念安的脸颊,动作温柔,但是脱口而出的话却格外深刻,将他最后的遮羞布给扯开了去。
“我知道郎君被他折辱过,这些年过的很苦,可是郎君要知道,之所以会落得如今这个局面,除了他的问题,还有你自己的问题,单单只是折辱,便让郎君放弃了抵抗,这样的郎君,如何能在京城稳步前行?”
从他们坐下来谈论开始,她似乎是在引导他分析明白胜溪的局势,但又好像在为他日后入京可能会遇到的局面处处铺垫。
顾京元脸上红了一片,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无能。
“陆二娘子教训的是……”
“刘富确实厌恶读书人,想着折辱你们不假,可看那些胆大的学子还是能从他手里拿到银钱,便可知他是不屑于贪读书人的钱的,可他不贪未必张全就不贪,你也说过了,张全在外做的事都打着刘富的名头,你们的银两或许被张全私吞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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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黛看他一眼,似乎有些期待,“郎君好好想想,这件事该如何解决?总该练练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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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陆家,言执玉站在大门前,再一次恳着陆家的门童进去通报。
他一身素雅的水墨色常服,戴了白玉冠,端的是姿态无双,站在陆家门前,看着这座明明小时候能随意进出的宅邸,眼中的情绪莫名黯淡。
通报的门童第三次出来,“言大郎君不必再等了,我们老爷夫人不愿见你。”
言执玉抬头,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压抑郑重起来,眼眸穿过陆家门前的台阶,定定的看着那个自幼熟悉的门童面孔,“我知陆伯伯和陆伯母不愿见我,但我今日有一物奉上,珍贵无比,千金难求,烦你再通报一次,请二位务必见我一见。”
言执玉身边的人站在远处,看着自家郎君如今略显厚脸皮的举动,幽幽的叹了口气。
当初死要面子,如今斯人已逝,郎君何必又来此处活受罪?
陆青黛之事,除了最先发现的言尧,言执玉从未透露给其他人知晓。
故而言家的人单单觉得自家郎君是在这做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