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注定会痛失所爱。
所以沈岳林才苦口婆心的想要劝他,找个不爱的人娶了,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没有必要硬去跟别人抢,反正抢回来了他也不会珍惜。
只是沈宴秋却一把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十足的执拗,“我不要,我此生都不会娶别的女人。”
沈岳林真是气的不行,“你不娶?你此时不娶日后皇帝赐婚下来,你不娶也得娶,哪里由得着你?!”
“当初你对陆家娘子有情,我有半分劝阻过你吗?我跟陆归寺打好关系,给你找机会,把你送到陆家,结果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本身就是你执意要娶人家,结果对送过去的聘礼毫不上心,都要定亲的人了还跟狐朋狗友一起跑到酒楼里头喝酒。”
“酒桌上大言不惭的坏人家名声,折辱世家贵女,最后被灰溜溜的赶出来……”
“你难不成还想娶人家不成?!”
沈岳林差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当初跟陆归寺打好关系的时候,去过几次陆府,陆二娘子见他就笑盈盈的唤他沈伯伯,会注意到他爱喝碧螺春,平日给陆归寺做点心和吃食的时候也不会忘记给他备上一份。
当时他羡慕陆归寺够快羡慕的嗷嗷叫了。
可是这个臭小子不争气,搞黄了婚事,还搞得他少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媳妇!
!
“难不成你以为她的身边还能有你的位置吗?”
沈岳林扎心就扎最狠的,他看着面前跪着,但面色越来越不好的沈宴秋,淡淡开口,“京城中优秀的儿郎如过江之鲫,你沈宴秋能挡住几个?”
“更别说,当年那几个就跟你平起平坐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沈岳林就是要逼得沈宴秋自己松口,不然就算是硬把人给他看好娶进来,夫妻之间搞的仇深似海的,岂不是愧对人家闺女?
只是沈宴秋这次根本就不去考虑什么得失,固执的摇头否定,“我不,我不会娶别人的。”
“沈宴秋!
你是不是有毛病?!”
沈岳林气的把杯子都给砸碎了,碧螺春的茶沫在地上散开,热气往上飘着,“当初要你表忠心的时候你去厮混,如今不需要你了,你还想回什么头?!”
“言执玉他们不也一样因为了了没有娶妻吗?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偏偏不行?”
沈宴秋无视被茶水浸湿的袍裾,反问道。
沈岳林有时候都不知道该说这个儿子执着还是固执,他冷笑一声,轻蔑的摇头,“你是不是想说,当年你犯了错,但是事后陆二娘子还是愿意接纳你,允许你陪在她身边,但是偏偏就是不见言执玉?”
沈岳林毕竟比他多活了几十年,看问题看得可比他透彻多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开口,“你把那小姑娘看得太低级了些,她才不是什么温室里需要你的花朵,人家只是体弱,并非脑弱。”
“你以为她后来让你陪在她身边就是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怎么可能?她就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愧疚和悔恨,帮助他们陆家屹立不倒。
当然,被利用的人不只有你。”
沈岳林一层一层的剥开沈宴秋敏感的内心,将他以为的温情脉脉背后的利益纠葛一点一点给他分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