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
老人拍了拍白山秋野的脑袋,一边往小木屋走。
琴酒大步跟了上去,老人瞥了他一眼,道:“我是章海山,随便你怎么称呼。”
琴酒扯了扯嘴角,他对和已经死去多年的人扯上关系没有兴趣,但看了一眼小白山,还是开口道:“章先生。”
“唔。”
章海山慢吞吞应了一声,嘴角下撇,显然,他们两个都不太喜欢对方。
几个人走进那个小木屋,琴酒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里虽然其貌不扬,但空间不小,各种东西都很齐全,包括一台厚重的电视,也不知道在这深山老林是怎么接收信号的,电视柜里还有成打的小孩子喜欢的碟片。
对着窗户的位置有个不知道用来加工什么的工作台,上面摆的不是什么枪械零件,而是箭头甚至弹弓一类的东西。
“给孩子削的玩具,见笑了。”
章海山淡淡说了一句,让小白山自己去锻炼,小白山犹豫地看着琴酒,直到老人再次催促才走了出去。
琴酒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走远,才转向这个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隔着时间和生死,章海山打量着这个会在未来拐走他关门弟子的男人。
他见过这种人,杀人如麻,甚至以此为乐,章海山自觉教过徒弟怎样远离危险,看来转头还得再帮他加深一下记忆。
好在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看起来很在乎他的徒弟——至少那小子没有被骗身骗心。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章海山坐在工作台前用砂纸打磨着弹弓的弓身,琴酒沉默着坐在原处,很好地发挥出身为狙击手必要的耐性。
等小白山满头大汗地推开门,一时间都没敢出声。
“师父?”
最后他趴在门边上弱弱地喊了一句,章海山抬起头,皮肤松弛满是皱纹的手抬起,对他招了招。
小白山就小步跑了过去,自己拿了毛巾擦汗,一边还偷偷看着琴酒,对上视线了就冲他笑,笑得无辜,很有长大后的风范。
章海山咳了一声,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木匣,琴酒一直注意着这边,都没有看清他之前将匣子藏在了哪里。
怪不得白山秋野有那么多地方藏他的手办。
章海山走了两步,在琴酒面前站定,琴酒看了眼小白山,也站了起来。
“给你的。”
章海山道,把这个匣子递给琴酒,“带着他走吧。”
琴酒接过匣子,但不太理解。
他皱着眉道:“什么意思?”
章海山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琴酒眯起眼,如果这是个普通的老人,他现在就该掏枪了——他最烦神秘主义这一套。
但章海山接下来就把小白山推了过来,琴酒按下不耐,把小孩抱起来,更觉得奇怪。
小白山扶着琴酒的肩膀,扭头看着他的师父。
但章海山只是对他点了点头。
“师父?”
小白山迟疑着喊。
琴酒本来不打算这么轻易离开,但猛然间,他感觉到眼前的景象晃动一瞬。
古怪的预感在心里生出,琴酒不再犹豫,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离那栋木屋越来越远,沿途的景象也在发生变化。
头皮隐隐有些发痛,是小白山下意识攥紧了他的头发。
手臂上的重量变沉,琴酒眼皮一跳,抬眼就看见一个长大后的白山秋野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坐在他的胳膊上,眼神还怔怔看着后方,连自己身上的童装被崩开后尴尬地挂着也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