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作战的安排还没定下来吗,到底是哪个部门在找碴——是不是fbi?”
降谷零没有接这个话茬,身处那些古老家族和财阀内部,他深知有些事情沉重到不应诉之于口,挫骨扬灰,磨尽残骸,直到彻底胜利之前,他都绝不放弃警惕。
“不是。”
宿海集稀奇地上下打量,这种程度,对准降谷家主来说是有点喜怒过于流于形色了,“漩涡计划的牵扯还没扫干净,朗姆那边也风波未平,是fbi和cia自家内部在扯皮,不过我也不打算掺和,反正赤井秀一跟我保证过了最低期限——原来你真的很讨厌他吗?”
“呵,只说讨厌的话,实在有点便宜那个男人了。”
降谷零手里翻着文件,难得情绪毫不掩饰,在宿海集这里,他总好歹能放松点的,“毕竟他可是让我深信了四年,苏格兰死于他之手——对于这种满口谎话的男人,用多大的恶意揣度都不为过,集,最好不要轻信他的保证,既然厄科是你的协助人了,还不如去向情报贩子下单。”
他不会忘记莱伊站在被爆破大楼前观赏的那个背影,以及火光里那句轻飘飘的“是我”
。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这种事情还是得留给当事人解决。
宿海集欲言又止的视线最终转为轻微警示:“免了,幽一直在给公安送情报,但这种官方问题他还暂时代表着mi6……零,别太焦躁了,有得就必须有舍,只要能保证作战的最高指挥权在我们这就够了,公安不可能包揽一切,你明明也很清楚不是吗?”
迎着他的目光,降谷零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
隔了那么漫长的时间,他竟然又收到了来自同期的告诫。
上一次还是苏格兰出门前,跟他轻轻地说,保重。
然后他就消失了。
“当然……”
金发的青年微微垂下头颅,额发遮掩住神情,“我当然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这种日子太美好了。
活着的友人,活着的我,笑容,使命,我们在向着一个伟大而幸福的目标共同努力,一切近在眼前,胜利触手可及——这是不是太过美好了?
它是真的吗?它会和以前的一切一样稍纵即逝吗?谁来告诉我,告诉我怎样才能把这种幸福永远留住?
“已经七月份了,总该出结果了。”
他转身文件塞进玻璃柜里,杜绝了一切探究性的观察,语气轻松,“降谷谦信只是暂时退居幕后,还没死呢,再不把组织解决掉,我可真的要变成降谷家主了。”
政治上的你来我往真叫人恶心,他是有些天赋,但无法说服自己适应。
降谷零顺着思维逻辑想起几张苍老的面容以及降谷谦信傲慢的脸,老神在在,志得意满,只有当自己要求主动给组织设局的时候才爆发出一些活人似的惊诧。
组织的威严在朗姆掀起的混乱后已大打折扣,现在已经变成隐形的四分五裂,稍弱的代号成员在佣兵界已经变成了新的猎物,各国都忙着做大扫除。
然而乌丸莲耶本人没有任何行动。
降谷家这种唯利是图的生物当然只会得寸进尺,自从把铁穹神殿地下暗河走私路线吞掉后没得到任何报复,他们的野心自然也随之而上,甚至他在月度会议上提出给组织设套都没引起多大反对。
黄昏别馆,那是乌丸家的地盘,谈判的风险显而易见……难道是过于封闭的视界才让他们竟然敢跟乌丸家谈判吗。
降谷零摇摇头,收回思绪,再次转身时已是波澜不惊的一张脸:“和你要求的一样,谈判地点设在黄昏别馆,过程伪装成了侦探寻宝,你要来吗,集?我是得亲自出席,不然那些老家伙可不敢出门。”
他特意写了每个侦探都可以携带助手。
“我当然得在外面。”
宿海警部打了个响指,微笑的姿态游刃有余,“那天东京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警视厅需要有人坐镇。”
如果明石参事官还活着就好了,可惜现在只有菲尼克斯。
然而明石龙吾也没偷懒,正在和赤井务武满世界挖乌丸莲耶的兔子洞,搞得他连抱怨都没什么正当理由,宿海集遗憾地晃晃手机,示意对方去看邮件:“没关系,会有人替我去的,你也见过他们,那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之一。”
他的同期心里陡然泛起不详的预感。
滑开手机,是两张年轻的脸,而不管是年轻气盛的微笑,还是兴致缺缺的走神——都显然是未成年!
所以未成年高中生为什么能掺和进这种级别的危险行动!
哪怕风见想跟去他都要对方写好一万字的保证书先!
“这是亲临现场,是要提前写好遗书的任务。”
降谷零荒谬地看着一向稳妥缜密的朋友,“还有工藤新一,我记得他似乎是行踪不定,近乎失踪了快一年多,你怎么找到他的?还有旁边那个人是谁?”
看邮件,下面甚至附上了工藤新一亲笔签名的同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