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面对死命这副尊容,莫说女娲了,明彩也是下不去口的。
仅仅只是外表上的恶心,并不足以让明彩以及女娲放弃到嘴的食粮,死命的道与法已经扭曲到无法分辨其本来面目。
再加上死命态度又放得足够低,把台阶都递到了明彩的脚下,祂哪有不下的道理?
什么时候可以不按套路出牌以谋求更多的利益,而什么时候又该顺着套路走,这其中的度,明彩向来把握得很好。
死命甚至都说出了“将功补过”这样的话,要知道哪怕是站在明彩的角度都实在思考不出这十位乘客有什么“过”是需要“补”的。
这姿态放得有些太低了。
“行,我同意了。”明彩点点头,“若是诸有能安稳渡过此劫,吾必不会清算汝等。”
“不过我需要知道更多有关那老贼之事,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我知道的也不多。”死命仅仅迟疑了一瞬,便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那位‘贼’并非如进入诸有一般,半途上的四不易那艘宝舟,祂与四不易完全是来自同一个‘故乡’。”
虚无之中不止彼岸,总有一些不再前进的渡舟,或是彼岸中脱落的部分,成为“礁石”。
死命与四不易的“故乡”,便是在这样一块礁石上。
只不过和明彩以及女娲早就发现了老师的异常,并且准备完足,诸有完全是作为一座巨轮起航不同,祂们那一艘从一开始就是一艘破船。
这一艘船能勉勉强强在【无边方广玄妙世界】靠岸,完全是靠着足够好的运气,在一路上吃掉了足够的残骸,甚至是打劫了不少的礁石,宝舟,也许盗山贼就是在这过程中发生了异变,祂爱上了这种强盗行为。
毕竟在四不易的形容中,起航之时的盗山贼完完全全是正面形象,祂是反抗暴政的领袖,只不过在祂成功之后就不得不与祂所反抗的暴政合作,仓促间缔造了一艘希望,逃离已经崩溃的故乡。
对了,四不易就是祂所反抗的残暴统治者,祂是亘古不易的天帝,若是当初盗山贼失败了,可能祂就要改成五不易了。
………………
“如何?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明彩将自己在鬼门关的所见所闻没有半点隐瞒地告知了女娲。
“问题很大。”女娲愣了半晌,“以至于我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首先,死命曾经是司命之时,作为执掌命运的大神,祂足够古老,祂是【无边方广玄妙世界】最古老的一批神灵,祂们就是“天”本身,这就意味着,死命,不!至少是曾经的司命,不会以“天尊”二字来称呼明彩,那相当于是在侮辱祂自身。
而明彩拟订的船员名单中,会这么称呼明彩的,只有屈指可数的两位,冥河,以及鲲鹏。
甚至不是四不易。
“我以为,四不易哪怕与祂关系再怎么好,都不可能事无巨细,讲得如此详细,就好像是……”女娲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