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幼时家中遭遇了变故,不然怎会饱读诗书,可如今听他话中之意,竟并非如此。
“你是在可怜本座?”
见她欲言又止,聂栖庭漆眸淡漠:“世上万千可怜人,夫人有这个时间可怜本座这个奸佞阉党,不如可怜那些吃不上饭的人。”
“也不是可怜,就突然想起我那时为何不喜欢读书写字了。”
陆听岚窘迫地转移话题:“其实,我幼时不喜欢读书写字。
是因为母亲请了一位十分严苛的夫子,他不是罚我写字帖,就是罚我背书,但那时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逃课去找母亲,然后母亲就会训斥我一顿,再将我送回去。”
聂栖庭微微挑眉:“为何要逃课去找你母亲?”
陆听岚摩挲着衣袖上的暗纹,声音低柔:“母亲身体不好,经常需要往返庄子修养,所以才会偷偷逃学找她。”
聂栖庭又问道:“那后来为何又喜欢读书了?”
“好像是被人嘲笑了。”
陆听岚努力回想了下。
那时的她年龄较小,关于这段记忆已经模糊了。
她只记得,似乎是有个要饭的小孩,整天蹲在院外的树上嘲笑她笨,连夫子讲的四书五经都能忘,她又受不了奚落,这才开始努力读书。
可惜后来,那个要饭的小孩不知去了哪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陆听岚当然不会将这段略显丢脸的童年往事告诉聂栖庭。
她平静地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后来渐渐长大,明白了读书的重要性,况且我要学医,如果不会写字,就开不了药方,所以这才发愤图强。”
说完,她眼疾手快地就将聂栖庭手中的字帖抢了回来:“相公,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离镜轩吧。”
聂栖庭沉声问:“那你父亲呢?”
“父亲这里已经没问题了。”
陆听岚转头吩咐暮雨:“暮雨,去准备马车。”
聂栖庭没有说话,起身跟着她走出了书房。
……
回离镜轩途中。
陆听岚没有打算跟着聂栖庭一起回去,而是准备去济世堂一趟。
聂栖庭靠在车厢里,漫不经心地问:“济世堂就是你父亲给你的那个药铺?”
“对,药铺还在整改,需要定期过去。”
陆听岚想到济世堂的境况,就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