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长寿是靠刻苦修炼得来的,绝非一碗面能决定。”
邬崖川轻轻挣开她的手,指尖灵力一动,碗里的长寿面便从中间折断,一半面飘到了另一只空碗中。
邬崖川将带汤的那碗推到了饶初柳面前,眸中盈满笑意,“若是这碗面真能决定人是否长寿安康,那我分你一半又如何?”
饶初柳:“……”
如果她没记错,这碗面还是她做的。
但饶初柳可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大实话扫兴,跟邬崖川一并吃完了蛋糕跟长寿面,便又回到院落中看花。
她向来不拘小节,便直接坐在了门槛上,正想拿个躺椅给邬崖川,便觉眼前一暗,却是邬崖川也坐在了门槛上。
虽然邬崖川跟她之间的距离甚至还能再坐一个人,但也无疑突破了他本来的亲近距离。
饶初柳偏了偏头,玩笑道:“你怎么这会儿不害怕我占你便宜了?”
邬崖川似是思考了一下,抿唇笑道:“或许今日是我生辰,你总不会在这时候下手?”
饶初柳耸了耸肩,“那你还真瞧得起我。”
她是不想下手吗?是不敢!
不过邬崖川提到自己的生辰怎么这么淡定?
饶初柳表情有些纳闷,邬崖川略一思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是宋师妹告诉你,我不喜过生辰?”
饶初柳眨眨眼。
邬崖川摇头道:“其实都是以讹传讹。”
他不过生辰这事不知被编出了多
少个版本,各个都觉得他生辰时肯定经历过什么难忘的伤心事,但其实哪有那么复杂?
邬崖川出身九宫邬家,自他记事起,母亲便要求他成为邬家这一代最值得被培养的那个孩子,为此旁的兄弟姐妹玩闹时,他都得争分夺秒泡药浴、背诵各宗门世家族谱、练武、学习辨认各种灵材……他的早慧迎来了家族的大量资源倾斜。
五岁测出天金灵根时,星衍宗本代大师兄之位悬而未决,邬家生出野心,苦口婆心要他拜入星衍宗,争取大师兄之位。
之后又是代表星衍宗摘下正道魁首的头衔,与同辈天骄争锋,力压群英……
世人都说邬崖川天纵奇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比其他人更早被规划了目标。
目标未达成,他便不能停,也不敢停。
邬崖川道:“拒绝几次后,其他人便以为我对过生辰一事有什么忌讳,再不提这事了。”
曾经他并不遗憾,想得到就要有取舍,比起他得到的东西,牺牲其实微乎其微。
直到被心魔劫卡住,邬崖川才感觉到迷茫。
从己欲,明本心,而后破之。
可他的欲望与本心是什么呢?
邬崖川下意识看向饶初柳,“垂思,你为何如此努力?”
饶初柳被问懵了,“变强……还要理由啊?”
与邬崖川对视片刻,饶初柳窥见了他眼中深深的倦意跟迷惘,一时间福至心灵,明白了他为什么问这个。
她有些犯难。
虽然她可以编出什么被人瞧不起以后想打脸回去啊、父母被杀想要报仇啊、想在这个危险世界平安生存下去之类的理由,但饶初柳无比清楚,这些都只是表面。
真正促使她努力的原因是她享受拥有力量带来的快乐,她喜欢每一次进步时那种又震碎了一层束缚的爽畅,像是精神方面的囤物癖,她爱死了不断充实自己的感觉。
生出这个想法时,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注入了饶初柳的识海,她只觉浑身筋脉都躁动起来,下意识闭上双眼。
顿悟?
邬崖川感受着周遭忽然暴动的灵气,抬手为她布下结界,又迅速取出大片灵石堆在旁边,哭笑不得,又有点艳羡。
道心通明啊。
饶初柳顺着识海那股玄之又玄的韵意运行功法,汲取灵力的通道似乎瞬间从筷子变成了巨桶,前所未有的庞大灵力灌入体内,被她引导着冲击境界屏障,练气三层、练气四层、练气五层……直到练气七层,饶初柳还想使劲破开屏障,然而刚才敞开的通道又变成了筷子粗细,已经对练气八层的屏障无法造成损耗,她才长舒一口气,睁开了眼。
邬崖川在她睁眼之前,就无声无息将地上未被损耗的灵石收了起来,“恭喜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