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频频点头,四喜又道:“这恩情我得报答,我随少爷去买些衣料,不是应当应分的么?”
“就是就是,啥都是你家的,你怎么不说城门楼子也是你家的呢?”
“你能卖衣料,裁一阕就不能卖了?人家还卖手艺呢!
这儿又不止衣料招人,孟大家也不可小觑!”
“都是生意人,各凭本事吃饭。
华锦阁也做了件成品衣裳,平平无奇毫无水花,怎么敢跟裁一阕相比?”
“比不过却来泼脏水,手段太过下作!”
众人又是一番讨伐,黄盛咬牙道:“好,好,既然丰顺街的事儿瞒不过大伙的眼,那你们一定看见过杜春枝来我家卖衣料,这难道不是居心叵测?”
“买衣料怎么了?你家大门不开么?你家不迎客么?那时杜掌柜还没有成衣坊,人家也要做衣裳穿的,在你那儿买几块料子再寻常不过。”
“对,还给你脸了呢!”
黄盛再想不出反驳之词,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杜春枝赶忙道:“黄掌柜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快,把人抬上车送医馆去!”
大伙七手八脚把大黄抬起来扔到板车上,小伙计拉着车就往医馆跑,医生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药,黄盛这才幽幽醒来。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大黄受了不小的冲击,他没能控制住情绪,揭露不成反被怼,名声也臭不可闻。
以前仰视他的都开始躲他,连吃酒都找不到人。
当初众星捧月是何等风光,如今竟然成了臭狗屎,被万人膈应。
黄盛无人理会,杜春枝却忙得不可开交。
裁一阕库房打开,一匹一匹的料子不停往里送,看得人着实欣喜。
当晚,杜春枝给余庆接风,赵老六让和乐楼送来酒菜。
大伙围桌而坐,余庆道:“六婶真是当机立断,我刚拿上京城的回款,您就叫我去进货,那个词儿叫啥来着?”
余庆挠了挠头,“对,未雨绸缪,运筹帷幄!”
杜春枝笑道:“那是因为你身边有四喜,他知道路,而且都走熟了,我才敢让你去。
不然第一回进衣料,应该我去才是。
真不愧是你六叔的侄子,眼光好,叔侄俩一样会挑人。”
赵老六和余庆对视一眼,余庆问:“六叔,我婶子夸你还是夸我?”
赵老六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当然是夸我,顺带夸你。”
余庆嘿嘿摸了摸头,又道:“这次也是神了,我们找到那家织造坊,那东家愁眉苦脸的,一听我们要拿货,主动降了价。
听说我们来自济源府,他仰天长叹,说老天有眼,济源府是有人拿货的!”
余庆望着赵老六,一脸求知欲,“六叔,他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赵老六笑道:“他以为织锦再也卖不到济源府来,你猜猜,这消息是谁透露的?”
余庆恍然大悟,“必定是黄盛先一步去过,哈哈哈谢谢黄掌柜,要不是他,咱们怎能拿到这么低的价!”
当初黄盛拿货是八两一匹,杜春枝捡了个大便宜,差不多五两半拿下。
如今去进货,万万压不到这个价格。
可是黄盛说了些有的没的,织造坊的东家怕大客户跑了,主动给让到七两半,余庆再使使劲儿,七两银子就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