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合戎见机行事,连忙上前扶起夏诚,压低声音道:「夏兄,方教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你已侥幸逃过一劫,快些退下吧,莫要再惹事。
」
夏诚此时早已失去了方才的嚣张模样,满脸通红,惭愧无地自容。
他点了点头,默默退下,狼狈不堪地离开了厅堂。
李合戎找到夏诚时,已是黄昏时分,江面上波光粼粼,远处传来水鸟的鸣叫声。
夏诚正坐在水寨的角落里,闷闷不乐地喝着酒。
他一向自诩江湖好汉,却没想到今天在方梦华面前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心中颇为郁闷。
李合戎走近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坐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夏兄,心里还不痛快吧?」
夏诚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都是懊恼:「合戎兄,你说我这真是作孽啊,一见面就得罪了方教主,这下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你说,我怎么这么没脑子!
」
李合戎笑了笑,递给他一杯酒:「夏兄,不是我说你,这次确实鲁莽了。
你以为方教主只是个靠美色上位的女教主,那是你中了许长恩那厮的谗言了。
事实上,江南明教早已不是原先的方腊旧部了。
」
夏诚微微一愣,眉头紧皱:「什么意思?原先方腊那是何等强大的势力,几乎要推翻大宋,如今方教主难道还能强过方腊不成?」
李合戎摇了摇头,语气郑重:「强的多了。
你可知道,方教主在东海上占据了广袤的地盘,手下有数十万兵马,还控制了江浙一带的明州,富甲天下,收拢了上百万的流民,这几年更是每户分了百亩良田,那里已经成了一个富庶的世外桃源。
」
「这……」夏诚瞪大了眼睛,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他一直以为江南明教不过是残余势力,苟延残喘在浙东一带,没想到竟然在东海另辟天地,发展得如此强盛。
李合戎继续说道:「而你我荆湖这边的教众,还被许军师蒙在鼓里。
许长恩那厮告诉我们,说方教主不过是个花瓶,只懂得以美色取宠,江南明教也不过是个残破的帮派,依靠流民苦苦支撑。
可你看看现实,方教主所经营的势力已非当年可比,我们荆湖这点人马,和人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
夏诚一时语塞,捧着酒杯,神情复杂:「原来如此……我当时真是糊涂了,竟然信了许长恩的谗言,才在方教主面前失了分寸。
」他猛然灌下一杯酒,苦笑道,「这下可好了,一上来就得罪了这样的人物,我还有脸见她吗?」
李合戎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还不至于无法挽回。
方教主虽为人严厉,但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找个机会好好道个歉,拿出诚意来。
只要你真心归顺,我想她未必会一直记恨。
」
夏诚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既然我一时糊涂犯了错,那就该自己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