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音看向殿外,“人齐了,太子要一同观刑吗?”
太子很想走,可顶着赵徽音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
赵徽音也不管他,率先朝着殿外走去。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往下看,所有人都尽收眼底。
前世的赵徽音只想和众人并肩而行,和他们站在一起,共同为大燕尽力,共同为百姓谋福。
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荒唐可笑。
这一世,她才不要站在百官之中,才不要和他人并肩。
她要身居高位,俯视众生。
她要在万万人之上,一言定夺他人死和生。
赵徽音眼神越发坚定,声音无比清冷,“行刑!”
一个禁军手执梃仗,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木板和身体碰撞,发出闷响。
听在耳中并不重,可落在百官心上,却让百官心都跟着颤了颤。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当面斥责赵徽音。
赵徽音才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更不在意他们背后如何议论。
她只要他们见了她就如同鹌鹑,缩起脖子闭上嘴,乖乖听话就够了。
三十杖很快打完了。
按着叶淮序的两个禁军刚一松手,叶淮序就从刑凳上滑落到了地上。
此时的叶淮序,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发丝凌乱,再也没了之前芝兰玉树的模样,浑身上下都写着狼狈二字。
太子闭了闭眼,将烦躁全都压至心底,强扯出笑容,“阿姐,他也是无心之失,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定然不敢如此了,你就别生气了。
说起来,他好歹也是父皇钦点的状元郎,是天下学子的典范——”
“天下学子的典范?”赵徽音冷笑一声,“让天下学子都学他不尊重本宫吗?”
“不是!”太子立即摇头,“我并非这个意思。”
“太子,和善是好事,但一味地和善,迁就下臣,将皇族的颜面置于何地?本宫乃是皇上亲封的长公主,中宫嫡出,自小金尊玉贵,饱读诗书,学习策论。十五岁及笄之后开始上朝,至今三年有余。不说建功无数,但也从无差错,兢兢业业,替父皇分忧解难。如今一个小小的状元,就敢当面指责本宫,将本宫的颜面置于何地?又将皇家的颜面至于何地?
太子你身为储君,父皇多有期待,你虽年幼,但也不能一直如此。此人犯了这么多错,你还一味地为他说话,让百官如何看你?父皇知晓后,又该何等失望?你自已好好想想吧!”
赵徽音说罢转身离去,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的雍容华贵。
刚刚还对赵徽音有诸多意见的大臣,此时全都恭敬行礼,“恭送长公主!”
待到赵徽音走远,他们直起身,意识到自已刚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这才面露愕然。
怎么回事?
他们之前还觉得赵徽音过分,要去找皇上告状。
可现在,他们竟然觉得赵徽音刚刚一番话说的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