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啊!抗抑郁!”
一旦涉及到维尼的兴趣点,他就双目放光侃侃而谈,“这药是没问题的,修罗草在这里面有帮助舒缓情绪的作用吧,用得可以算是很天才了。但是修罗草本身就是剧毒,身体无法代谢。服用后会跟血液融合沉淀,会导致、导致……”
赵局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导致什么玩意儿!说!你信不信我揍你?”
“身体麻木、偏瘫、中风?反正就是这些事儿,严重就是变植物人嘛。”
赵局:“你确定?”
“当然确定,你要是不信,就去问我爸啊。我爸就是制药的。”
维尼耸耸肩,一副不信就算了的贱样。
赵局叹了口气,见远方车流忽快忽慢,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被骗了。
被安城市局很信任的合作伙伴江德狠狠骗了。不但药有问题,连看报告的人都出问题了。
像是曾经很喜欢的一棵树,忽然有天发现他已经从根部开始腐烂。
他拿起手机,说:
“季望,我同意你抓捕江德,对江德和他工作室的搜查也可以同步跟上了……没事,你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事情还有我呢,我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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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席卷而来,安城城市上空久久积攒的雨水倾泻而下。
这座城市在夏天来临前的夜晚将面临翻天覆地的变动,像是触碰到了某块基石,电视台的新闻来来去去播报着传闻中那家遥不可及的疗养院如何被查封,里面的老人如何一个一个接走,以及闻讯前来的哪家公司老板在院门口和看守的警员大打出手。
那一整天的时间里,手机新闻的弹窗每出现一次,就像是一颗不大不小的炸弹在刑侦众人头上爆炸一次。
就连从来都无忧无虑只管按吩咐查案干活打杂的汤原,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此刻的他们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一旦季望走错一步,他将被舆论万箭穿心。
所有人都在雨幕里奔波找江德,会议室显得比平日要冷清得多,季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你查到多少说多少。”
这一刻,汤原没来由地很想哭。
他像是一个突然长大的孩子,突然意识到父母兄长为了这个家竭尽全力负重前行。
然后他又忽然想到:
要是叶亦在就好了,要是她在,至少还有人能帮帮季队。
汤原无声地喝了一杯水,连带着喉头里的愁苦一并咽进肚子,开口道:
“江德,男,35岁。安城大学植物学教授,毕业后留校任教。母亲是个家庭主妇,父亲叫江雨,67岁,是长青食品制造厂的保安。但是一个月前,也就是我们查封了食品厂之后,他也就离职了,目前没有再找新的工作……”
汤原说完又摇摇头,补充道:
“不对,江雨从食品厂离职之后一直待在‘江德工作室’做前台,这是赵局上次去找江德的时候发现的。”
季望安静地听着,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见汤原顿了顿又拿出了江德的银行流水账单。
季望愣了愣:“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