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黑色的药丸,正是归远山的百日蚀骨丸,可是这一刻却出现在蔡风的手中。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归远山喃喃自语道,霎时整个人变得无比虚弱。
“我早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有人们想不到的事。我早知道你会以药物来对付我,是以我让你点穴,告诉你我想跑,你便一定会用药物来对付我。而你的确自以为很高明地来控制我,却不知道天竺有奇功叫‘蛇喉功’,可将吞下去的任何物体保护三日不化,再吐出来的功效。”
“蛇喉功,天竺国蛇喉功……”归远山像是痴呆了一般,喃喃自语道。
蔡风眼中禁不住掠过一抹悲哀,淡然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破六韩灭魏在那里潜伏,只是你懵然未觉,这不能怪谁,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实在太自以为是了,相信你……”
“啊——”归远山一声狂叫,整个身子竟突然一蹦而起,又重重地跌在地上,那杆短枪一下子从背后穿了出来,鲜血狂喷而出。
蔡风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缓缓地拾起地上的剑鞘,想了想,又将归远山手中的药瓶和怀中的一些药全都拿了出来,顺便也将破六韩灭魏几人身上的金银钱币也都摸了出来,这大概叫不要白不要了。
崔延伯的样子的确很勇猛,高壮硕大的身体只会让人想到一只大山里的人熊,那紫膛色的脸庞闪耀着机警而果断的神采,目中更是精芒内蕴。
李崇很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吸了口气淡淡地问道:“速攻营之中可以提抽出多少高手?”
崔延伯目光之中闪耀出一丝狂热的厉芒,反问道:“不知元帅所需要的是哪一方面的高手,速攻营之中分护卫高手、攻击高手、潜伏高手、情报高手、偷营高手。”
“我要偷入敌营杀人!”李崇目光之中射出狠厉无比的杀机,冷然道。
“大王要刺杀破六韩拔陵?”崔延伯惊问道。
“我要杀宇文定山!”李崇断然道。
崔延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淡然地道:“明日我一定会让大王见到宇文定山的脑袋。”
李崇不由得再一次望了望崔延伯那自信的眼神,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很好,我相信你会办得很好。”
蔡风的步子变得很轻松,夜风竟让他有一种脱离尘世的感觉,那种无与伦比的宁静,的确给人一种脱离尘世的享受。
杀了人之后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但这却是一种非常无奈的事,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要怪只能怪这个世界太残酷。
白天,蔡风已经差点把黄胆都吐了出来,连那吃的美味可口的鱼,那是因为他似乎总摆脱不了血腥的纠缠。
战争的确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蔡风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父亲如此厌恶战争,那并不是某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决定的事情,便是你功力通天,到了那种残酷的场合之中,根本就不再是一个人的局面,千军万马之中谁也不敢说谁真的能够活得下来。
蔡风此刻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回到阳邑去享受那种自由自在的猎人生活,那是一种无法比拟的清闲。
天上的月辉仍然很淡,稀稀朗朗的几颗星星点缀着空寂的天空,月亮背后的那淡蓝色天空竟有着一种让人向往的神秘。
蔡风想到的却是元叶媚的那个问题,天外会是怎样一个世界?天外有什么?而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种人呢?这的确是一个谁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蔡风回答不出,但蔡风却在想元叶媚,只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到她那种无奈的眼神,蔡风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总忘不了那份割不断的牵恋,他甚至不知道那是否便叫做爱。
想到爱,蔡风禁不住苦涩地笑了笑,爱是什么东西?爱有什么好?他真的有些弄不懂,或许破六韩拔陵说得对,他还是一个并未长大的孩子而已。
“蔡兄弟不会有事的,以他的功夫天下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留得住他。”高欢不由得安慰众人道。
“但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决不像是江湖决斗。”尉景不无焦虑地道。
“我们不该把蔡兄弟引入军中,若是蔡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向蔡伤老爷子交代了。”彭乐也不由得急得直搔头道。
“大哥急也没用,蔡公子如此武功,若是有个不测,蔡老爷子也定会明理的。而高大哥说的也是,吉人自有天相,蔡公子的武功,天下之间恐怕没有几人可以留得住他。”张亮不由得出言道。
“我也知道,但我听说破六韩拔陵的刀法似乎极为可怕,只能用深不可测来评定,有人甚至传说破六韩拔陵的刀法并不比蔡老爷子差,若是蔡兄弟遇上破六韩拔陵那就很难说了。”彭乐不无忧虑地道。
“若是遇上破六韩拔陵,那更好说了,相信破六韩拔陵不敢不买蔡老爷子一个面子,那样蔡公子岂不就更无惊险了。”达奚武应声道。
“嘘!”高欢机警地一竖手指作了个噤声之状,众人立刻明白,立刻改换了一个话题。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却是解律全走了过来。
“大家立刻准备好自己的家伙,今晚可能有特别行动。”解律全提醒道。
“什么特殊行动?”高欢等人似并不把解律全当外人看待,很亲切也很随便地问道。
解律全似乎对高欢也特别有好感,神秘地一笑道:“今晚可能要去偷入敌营割下内奸的脑袋。”
“内奸?”众人不由得齐声惊问道。
“不错,崔大将军的惨败是因为内奸的里应外合,才会败得如此惨。”解律全不无感叹地道。
“谁是内奸?”张亮不由得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崔大将军一回营,便被元帅看住了。”解律全低声道。
又一阵脚步声惊断了众人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