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太爷,能跑吗?”虽然冯雪一副无厘头的模样,但邓姑娘却能够深刻的感受到,对方此时的状态与几分钟以前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那个冯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手握大杀器的新兵菜鸟,那么眼前这个,就是已经历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强大修士。
更别说他身上,那澎湃无比的愿力气息。
“看样子是你猜错了,这小子,无论是师承还是自身实力,都不简单。”灰九太爷没有正面回答邓姑娘的问题,而是直接接管了邓姑娘的声带,用她的嗓子,发出甜腻腻的声线:
“那个,这件事是我错了,可以和解吗?”
“九太爷!”邓姑娘没想到九太爷光速服软,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呼,连邓姑娘都想不到,冯雪自然也是没想到的,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开始权衡利弊。
只是就在他走神的那一瞬间,邓姑娘的身上却猛然喷出一股妖气!
两人的距离本就不远,如此爆发之下,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已经到了眼前,但如今的冯雪已经今非昔比,虽然单论血肉之躯也就是个健壮的凡人,但这几个世界所积累的施法、战斗经验却绝非无用。
念头一动,以身为物触发御物咒,墨霙的控制下,他的身形以一个违反人体结构的姿势避开这次偷袭,同时小铃铛的神力为之展开,在关公大战外星人世界修得,却因为网游世界缺乏环境无从使用的引导神职,终于在此刻露出锋芒!
一条条不可视之线被勾勒,冯雪顾不得极限闪避带来的身体损伤,强行以接续法控制身体,寿命已然上锁,此时剩下的,便是狠狠揍这女人一顿!
“这小子究竟什么情况?请了祖师爷上身了?”灰九这一击未能建功,心中便生出不妙的预感,但它也清楚这事情很难善了,比起希望渺茫的认怂,不如拖延时间,等到大部队赶到,那个魔修留下的痕迹恰好就能坐实冯雪是魔修的证据!
虽然此时灰九已经确信冯雪大概率不是魔修,但真正在车站里见过魔修的只有它和邓丫头,如此一来,他俩追着冯雪进了车站,几分钟后大部队赶到,车站里还是只有它、邓丫头和冯雪,而它和邓丫头作为出马仙,并不具备制造这场面的力量。
到了那个时候,冯雪必然百口莫辩,到时候再由自己和邓丫头出言解释误会,怎么都比现在认输来的强。
只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能将冯雪拖住!
“这可不是吝惜身体的时候了啊!”灰九太爷对着邓姑娘传达着自己的想法,虽然比较年轻,但邓姑娘好歹也是靠自己修到现在的境界的,自然明白当断则断的道理。
冯雪不知道眼前这个老鼠女究竟是开了什么状态技能,忽然速度暴增,但他却也没有一点认怂的念头。
开玩笑,当年我弱的时候认怂也就罢了,现在我变强了,要还认怂,那不是白修炼了?
元气鼓荡,法力喷涌,五行法力相互连接,沿着符咒仪轨开始流淌,庞大的愿力供给之下,小铃铛的引导之力被发挥到了极限,邓姑娘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小铃铛轻易的把控。
那并非是什么预知未来的特异功能,仅仅是大数据加上人体结构所获取的判断,常人所无法察觉的微妙变动却会牵扯那由小铃铛铺设的愿力大网,就如落在蛛网上的昆虫越是挣扎,就越会引来蜘蛛的关注,哪怕仅仅是肌肉纤维的细微搏动,便足以让小铃铛获知她即将做出的动作。
这犹如未来视一般的神奇效果面对肉搏战时简直无往不利,仅仅是三个呼吸间的十余次交手,便已经让灰九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那并非是强或者弱的问题,而是每一次动手,对方都好像早已做出准备,那种一切行动都被敌人预判的惊悚感,那种仿佛下指导棋一般,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对方预料的无力感,让灰九难以避免的回忆起,自己当年还是一只小老鼠的时候那仓皇无措的生活。
“九太爷!”邓姑娘发现灰九的魂体发生动摇,连忙出言提醒,但仅仅是一瞬间的松懈,便足以奠定胜负。
冯雪包裹着金红电流的拳头就如穿针引线一般,轻易的越过了邓姑娘紧急做出的防御姿态,虽然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擦伤,但就是那擦过的时候,冯雪却以一种违反肌肉结构的方式,爆发出了一个横向的摆动力。
这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的爆发性轰击让邓姑娘猝不及防,整个人打着旋斜飞了出去。
但出了一口气的冯雪却并未追击,因为他尚且记得,这是个打了小的就会来老的的世界。
别看这邓姑娘好像实力“一般”,但保不准人家就有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灰九太爷终究只是“九”,那前面的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指不定又是何等修为。
但是就此放过,冯雪也放不下那口恶气,念头一动,冯雪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无比险恶的念头。
几乎就是在这一刻,被硬生生打出了出马状态的邓姑娘忽然觉得大难临头,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她头皮发麻,但连续多次的超负荷运转已经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特别是之前那一拳,至少也断了四根肋骨。
如今哪怕是呼吸都感到困难的她显然没有逃脱之力,但她还是徒劳的调动法力,试图催动一次足以让她脱离战斗的遁地之法。
不过冯雪已经打定了主意,又怎么会给她机会,就见他忽然从兜里摸出一个奇怪的符咒,随着一股法力波动,邓姑娘隐隐听到了莫名其妙的台词——
“请你吃虾仁!”
……
“快,煞气反应就在这边!”
半分钟后,从年兽对抗中抽出手的一部分修士冲入火车站,但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那一滩难以名状的土黄色泥浆中,邓姑娘正生无可恋,两眼放空的躺在那里,口中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呢喃——
“这是黄泥,这是黄泥,这是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