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端着一杯茶坐在那里,见孙儿进来,就说道:“你此前性子执拗,家人无法相劝。贾平安你可服气?”
李敬业点头,“服气。”
李勣指着头顶,“头顶有天,你却觉着自己就是天,这会给家人带来灾祸。而贾平安却知道好歹,你跟着他学,至少不会祸害了你,也不会祸害了家。”
李敬业问道:“阿翁,那以后孙儿可能频繁出去吗?”
这个孙子!
惦记的事儿竟然是出去耍。
李勣神色温润,但双拳紧握。
那个滚字被吐的格外的清晰。
“滚!”
李敬业灰溜溜的准备出去,李勣又叫住了他。
祖孙二人沉默良久。
“阿翁。”李敬业有些不安。
李勣摆摆手,李敬业出去了。
李尧见李勣有些木然,就劝道:“阿郎,小郎君已经很好了。”
“是啊!”李勣微笑道:“可老夫却不满意。他原先执拗的让老夫绝望的时候,老夫心冷如水,想着他哪怕低个头,老夫就觉着这个世间都是光亮……”
李勣叹息一声,却是那种极为舒畅的味道,“如今他总算是知道了自己的错处,老夫觉着就算是此刻去了也再无挂虑之处,人生至此,快意之极,哈哈哈哈!”
李尧没想到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看似冷心冷性的阿郎竟然对小郎君这般眷顾,不禁落泪。
晚些他去寻了李敬业。
“小郎君。”
李敬业在摆弄自己的长刀。
作为名将,家里收藏兵器再正常不过了。
李敬业这把刀是他十岁时祖父送给他的生辰礼物,格外锋利。
李尧低声道:“小郎君,阿郎不易……”
李敬业擦拭着长刀,默然。
李尧叹息一声,想起这位小郎君的性子,就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边,就听李敬业说道:“某以往……错了。”
李尧回身。
李敬业垂首,脸上有水滴落在长刀上,铮然有声。
……
贾平安觉得自己喝多了。
喝多了自然要回家歇息,然后被表兄弄起来灌一碗味道奇葩的醒酒汤,让他生不如死。
但当他到了百骑时,就陷入了狂欢的海洋。
“五香楼!五香楼!”
百骑们都疯了。
贾平安揪住了兴高采烈的包东问道:“为何那么高兴?”
“从你回家养伤之后,咱们就再也没去过五香楼了。”包东脸色绯红,“你有公主,有大长腿……可咱们有什么?咱们什么都没有。”
连邵鹏都格外的兴奋,拍着唐旭的肩膀装领导。
可你没鸟啊!
大哥,你去青楼那不是煎熬吗?
所有人都在欢喜,贾平安也不禁怀念着那个满是脂粉味的地方,然后悚然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