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冷斥一声,御书房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喘息声。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望着六王子道:“六王子,鹿爱卿的话在理,昨日之事,你确实有嫌疑。”
“关中与林夜的话,也是有些道理。”太子及时补充道。
六王子正要张嘴解释,祁煜手一摆,语气不耐烦:“六王子想好再说,若是话不实,两国便无需和谈,西南的云家军心都痒了。”
在大祁的地盘算计,若是不能万事周全,无痕迹科讯,他们岂能轻易全身而退呢。
六王子脸色微变,心里一惊,斟酌片刻,才解释道:“昨日之事,本王子确实有错。特向皇上,王爷,太子,还有鹿国公致歉。”
他对着四个人,用东蚩的大礼,一一行礼,表达歉意,眼神里填满内疚。
这时,国师走出来,认真解释:“皇上,六王子之前被人暗伤,身体毒素未全部清除,所以才未能压制春药威力,并非故意想要伤害鹿姑娘。”
昨日,六王子手腕带着伤口,房间内七零八落,一看就是剧烈挣扎过,严宽还有几个公子,都目睹,均可为证。
六王子轻叹一声,轻声道:“昨日事发突然,本王子一时上头,失了心智,竟然误听随从所言,伤了王妃与公主的清誉。”
事发后,封闭莲花岛是严宽下令,抓人是巡防营,审讯也是严宽亲自审问,后来的物证和人证,是随从发现呈报的,他全程未主动表达意见。
祸水东引,疑点引导至祁瑶与云昭昭,也是随从提议,他是一步步推着向前,迷了心智,误听谗言,合情合理。
皇上盯着他,心里却涌上比嘲讽,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冷意:“六王子身边的人,还真是胆大妄为,蠢笨自大呢。”
他此番说词,看来那两位随从,此刻已成了弃子。他甚至未曾争取,便这般轻易舍弃身边之人,为人何等凉薄。
阿难走过来,轻声道:“皇上,鹿妃娘娘求见。”
“鹿妃?”皇上的视线在下面人身上流转,不动声色观察后,点点头,“宣她进来吧。”
鹿妃走进来,请安后,眼睛红肿,张口声音沙哑:“皇上,臣妾来替灵儿求个公道,她无辜遭殃,一辈子都毁了。”
她紧紧握着手帕,克制着满腔的怒火,眼眶涨得慌,鼻子发酸,眼里泛着泪花。
“若非是昭昭出手相助,昨日灵儿就以死明志,香消玉殒了。”
“她为人善良,乐善好施,正值好年华,凭什么要不明不白死去。”
她一想到鹿灵的遭遇,心里就如同刀割,浑身止不住的哆嗦,昨夜更是彻夜未眠,一大早就派人出宫,安抚鹿灵。
“鹿妃,你先起来吧。”皇上抬手示意。
祁煜看着六王子,却是对着太子道:“阿琮,立刻派人,去把那两位随从抓起来,五马分尸,挂在城门,以儆效尤。”
六王子腿一软,国师从身后扶了他一把,他才勉强稳住身形,张嘴却无言,只能垂眸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