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都是街上听到的议论,东蚩国急信入京,不日将要派六王子出使大祁,两国商谈建交,维护百姓安康。
有些百姓激烈反对,当年两国本是和平相处,是东蚩主动挑衅,与内奸里应外合,坑杀数万云家军,血海深仇,岂能一笔勾销。
有些百姓同意和谈,如今东蚩国力日益强大,当年云家军阵被破,如阵法御敌,若是战争,大祁未必全胜,风险极大。
有些百姓虽未表态,但是在言谈之中,多次提到战争伤国伤民,苦的是百姓,若是化干戈为玉帛,是共赢之事。
回府后,她与霜刃谈及此事,霜刃又告诉她,东蚩国在传信出来时,就在西南散播了和谈的消息,打的旗号也是护百姓安康。
她眼睛湿润,摩挲着玉佩,喃喃低语:“等到和谈之声的舆论,达到鼎沸时,大祁会不会就同意和谈了。”
“不会,昭昭。夫君承诺你,绝对不会。”
祁煜站在门口,静静望着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满满的心疼。
“夫君。”云昭昭声音哽咽,大颗大颗泪滚落。
祁煜大步走过来,拦腰抱起云昭昭,他坐在软榻上,将她置于他的怀里,右紧紧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他左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温柔轻哄道:“傻瓜,这点事还值得你这般忧心。有夫君在,你怕什么。”
“你不愿意的事,谁也办不成,夫君会替你解决一切阻碍。”
云昭昭吸了吸鼻子,声音里透着一丝的委屈:“夫君,我一直想说服自已,但是无果,我可能有些自私。”
“即使我知道或许和谈是好事,不再劳民伤财。但是,我作为云家人,与东蚩有国仇家恨,我过了不心里的那道关。”
云家世代守卫西南,与东蚩抗战,胜败均有,东蚩之乱常常发生,很多百姓都死在东蚩士兵刀下,甚至有些小国都开始蠢蠢欲动。
当年,是祖父与父亲联手,以云家阵法大败东蚩,击退东蚩大军,东蚩国耗尽元气,退回三城安分守已,附属小国才灭了挑衅之心。
那次战争,祖父身受重伤,九死一生,无法再上战场,父亲也留下病根,每每阴寒之时,浑身疼痛难忍,只能靠止疼散续命。
几年安稳,本是相安无事,却没想到醉心盟与东蚩联手,泄露边防图与云家阵法图,东蚩国手握法宝,突然袭击,想要占领西南。
为护国护民,父兄以生命抗争,长嫂带着云家暗卫支援,无一人生还,等到救兵,击退东蚩。
祁煜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昭昭,这不是自私,是人之常情。不只是你,大祁士兵都不会同意。”
一想到东蚩国,好斗又阴险,他眼神冷峻:“再说,东蚩国向来言而无信,和谈背后会是更大的算计。”
云昭昭沉思片刻,水润的眼睛转了转:“所以,京中的传闻,朝廷未阻止。夫君是想要将计就计,看看东蚩国背后的意图?”
“我家昭昭,最为聪慧。”祁煜点点她的鼻头。
他抱着她,柔声道,“既然东蚩都提前造势,妄想推动舆论,以民心与附属国逼迫。咱们就顺势而为,看看他的后手到底在哪里。”
敌人以为的胜券在握,最后都会成为回旋镖,一一击中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