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倒也好,不但整个村子安生了,自己一家老小也用不着跟着他蒙羞抹黑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屋里响起了“哎呦”一声。
蔡富贵被吓了一跳,赶忙对着门缝往里喊:“叔……叔……你在家吗?”
过了好长时间,才听蔡疙瘩呻吟道:“哎哟……哟……外面是谁呀?”
“是我,蔡富贵!”
“哦,蔡富贵啊,你来了呀?进了吧。”
推开门,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没把蔡富贵熏晕过去。
他强忍恶心进了屋,又摸索着推开了里间的门板,借着狭小窗棂上透进来的微弱光亮,这才看清此时的蔡疙瘩正躺在炕上,身上盖着一床脏兮兮的被子,正侧脸望着她。
“叔,你咋了这是?”
“哎呦……哎呦……这不是病了嘛,都好几天没出门了。”
蔡富贵刚想说几句安抚的话,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样一个推理:蔡疙瘩不是那个干坏事的歹人,至少昨夜里去杨絮儿家的不是他,他都病成这个模样了,哪还有那个心思呢?
想到这些,蔡富贵问他:“感觉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
“嗯,好像是感冒了,头痛,发烧,怪难受的……”蔡疙瘩有气无力地应道。
蔡富贵说:“你觉得咋样?能扛得住吗?如果不行,我就找个车,送你去医院吧?”
“医院我不去,吃点药就好了。”
“那你有药吗?”
“原来有一些,不过昨天吃完了。”
“那好吧,我去给你买点药回来。”蔡富贵也没听到蔡疙瘩回应没回应,就快步出了门。
他一路小跑着回了家,跟柳叶梅如此这般的汇报了一下。
柳叶梅一听,心思立马活跃起来,嚷嚷道:“蔡疙瘩病了,还病得不轻,这事一定要让村里的人知道,至少让尤一手、让杨絮儿两个人知道,二叔蔡疙瘩是个病人,这几天一直躺在炕上,根本就没有能耐跑出去干坏事,也好打消对他作案的怀疑和揣测。”
蔡富贵问:“有这个必要吗?”
“有!”柳叶梅说着,脚步已经迈出了门槛,轻巧地朝前奔去。
她想先去给二叔抓点药,拿在手上,让别人知道蔡富贵真的是病了,自己正去给他送药呢,也好顺便造造声势。
当她来到村赤脚医生家门口时,停下了脚步,稍加思索,然后又转向了左边的胡同,快步来到了相隔不远的妇女主任郑月娥家,在门外喊着:“郑月娥……郑月娥……你在家吗?”
郑月娥了房门,隔着墙问道:“谁啊?”
“是啊,连我都听不出来了?”
“你有事吗?”
“你知道赤脚医生去哪儿了吗?我找他有急事。”
“不知道,刚才还在,估摸着走不远吧?你找他干嘛?”
“哦,是俺叔蔡疙瘩病了,都病了好多天了,炕都下不来了,我再给他买点药去。”
“那你再去找找吧,他去哪儿又不告诉我。”郑月娥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