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钟表都无法正确表达时间信息时,这个秩序紊乱的时代便正式拉开了序幕。
——《常雪的日记》
常雪将闹钟调到早晨6:30,安然入睡了。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太无聊了,所以她几乎没有做梦——用以描绘梦境的素材总是难以凭空想象出来的。
但今天不同,常雪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不过梦中的她,仍然很无聊。
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除了花钱吃喝外自己还能干什么。常雪是个乐活族,很少会有诸如此类的忧虑的想法;但独自一个人的时间久了,还是免不了会对生活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当然,那种异样的感觉也只有她自己能明白。
只是,她觉得今天的白天好像太长了点。
太阳从早晨开始就没有太大的变化;一直都是这样,照耀着惨白的光芒。
不过又和平常有些不同,早年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常雪总是听妈妈抱怨说这种“哑巴太阳”:看似并不焦躁,但却格外的刺眼,令人感到燥热无比,心烦意乱;而且是那种不同于正常的艳阳天之下的火热。
换句话说,暴露在这种阳光下的生物想要感受到沐浴春风的温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反倒是有种战争年代的卧底被敌人的聚光灯的光束打在身上的感觉。
常雪看看时钟:下午五点。
奇怪!五点钟的样子,不应该是日落黄昏的时候吗?可是今天,太阳依然高高的悬挂在天空,惨白的阳光笼罩着宁静的大地;而不像过去那样,将黄昏时分应有的金黄留给世界。
可以说,这是常雪见到过最丑陋的黄昏了:还不如阴雨天气,虽然是冷清了些,但是至少也为自己的懒惰找了个好理由。
真想快点度过这个鬼日子!常雪不时的看看手表,期待时间过得快一点。
嗯!八点了,很快就到傍晚了。
不知不觉的,常雪面对着窗户发起了呆:不只是常雪,这是很多人都乐于去做的一件事。
什么都不用想,更不用操心,只消呆滞的看着某个地方就足以消磨时光了。
如果有人为此而指责你碌碌无为浪费时间,你大可以反驳他说,你正在构思一个神奇的故事,并警告他不要再来打扰。
只是今天静得出奇,静得让人觉得有点儿恐怖。
一股燥热袭来,可恶!这么晚了还是这么热。哦对,现在几点了?常雪再次看了看时钟:
八点零五分,不算太迟。
八点零五?常雪睁大了眼睛:刚才是八点,五分钟怎么会过得如此漫长?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不算干净的手背拼命揉了揉眼睛,常雪再看那时钟,还是八点零五分。
常雪又盯着时钟看了一会儿,仍然显示八点零五分。
“一定是坏了!”常雪叹口气,将闹钟扔在一边。
闹钟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指针断掉了,弹簧崩了出来。表盘上的数字居然动了起来,拼拼凑凑的恰好组成了一个表情符号,应该是个哭脸。
表盘湿漉漉的的,好像被人故意放在水里浸泡过。
时钟说话了,和每一个清晨叫你起床的时候一样,那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声音令人心焦:“这不是我的错!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机械的声音重复着。
时钟似乎在哭泣。
常雪吓了一跳,拔腿就跑;她拼了命的去拧把手,只是门的外面似乎还有另一只无情的大手,死死地攥着门锁,将常雪锁死在这看不清边缘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