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俊炎!你不许就这样睡过去,你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李依泉抓着肖俊炎的衣领悲愤的摇晃着即将昏死过去的男孩,几度哽咽的声音想要努力唤醒他。
肖俊炎微微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再次被那个他不喜欢的女孩占据了:她正焦急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涂着指甲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裳;肖俊炎费力的想要抬起胳膊擦去女孩额角渗出的汗珠,只是虚弱的臂膀微微抬起后便又坠落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肖俊炎被李依泉架在了肩膀上;他不重,但是宽大的骨架并不是一个女孩子可以轻易承受的重量。
“肖俊炎,我求你,以后别再去管你不需要管的事了。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李依泉气喘吁吁地驮着肖俊炎,他们能去哪呢?还有哪家医院愿意开在末世的尽头呢?医生不想成为执行使,更不想碰见即将成为执行使的病人;当然,这不能怪谁;谁都有追求自己生命的权利。
被复仇的人通常只有两种结果: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疯了。
常雪很幸运,因为她还活着。这些恶果看起来其实并非她本人所愿,这貌似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霉运,只不过是个迟早的时间罢了。
常雪并没有什么损失,她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遗产,也住上了别墅,喝上了高档的红酒;但她现在已经如同疯子一般了。
“你不要过来,你给我滚开!”常雪胡乱挥舞着手臂,好像是要把谁杀死一般。“哎……疼!”柔弱的声音以示抗议,女孩继而愠怒的说着:“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安分一点吗!”梁芹摸了摸被常雪的指甲刮到的伤口,吃痛的捂住了头部。
“啊!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也许刚才,我……”常雪胡言乱语的解释着,惊慌失措的躲闪着梁芹幽怨的质问。
“有什么事,还是说出来的好;知道吗?不然的话,你迟早会疯的。”梁芹摇摇头:“我学过精神心理学,常雪。”梁芹微微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留着汗:“你知道吗?你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你有严重的妄想症,还有轻度的精神分裂……”“不要再说了!”常雪猛地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推开了梁芹。
肖俊炎被李依泉这样艰难的架着,来到了一个门半掩着的诊所。感觉到自己要被放了下来,肖俊炎竟轻轻的握了握李依泉的手;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她的手掌竟是那样冰冷。
“别怕……我在!”李依泉安慰肖俊炎道。她转身想要去找止痛药水,却被里屋的声音喊住了:“谁允许你们随意动我的东西了?”李依泉闻言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看向里屋。
屋里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瘦削的脸上戴着破旧的大眼镜,头上十字形的贴着两张创可贴。
“谢谢您啊……这个时候了,您还愿意出诊。”“你们啊,总是不小心,找各种理由去让自己受伤,何必呢?”男人简单的处理了肖俊炎的伤口,之后又给肖俊炎输了液。
诊所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红色的十字挂在了窗台下。男人非法行医数十年,从不对外宣称这里有一个诊所;也只有附近的人知道,这里有个韩大夫,找他花小钱就可以治病。
后来查的严了,男人又因为给一个苦苦哀求的女人吊了水差点被抓住。好在秩序乱了,没有人再管这些事儿了,男人又偶尔开始了他的诊所生意。
常雪傻笑了起来,对上了梁芹错愕的眼神,她隐隐的笑了起来:“别神气了!梁学者!你一定是这么多人里面第一个死的!我敢保证!”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刚才那句话。
韩悦实在没什么事可干;自从那天艾朴吻过自己以后,他就不愿意再和她说话了;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一般,又像是突然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令他再也无法和韩悦亲密的交流了。
她只是觉得,她该好好打理自己一下了。
这样想着,便转身走进了浴室。令人惊讶的是,浴室的墙上,挂着的一个圆面的镜子:镜子看上去竟然崭新如初,无论是镜边,还是镜面。只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当韩悦面对镜子站着的时候,她看不见镜子中的自己!镜子里的景象模模糊糊的,一团团如同烟雾一样的东西仿佛在镜子里飘动。
“也不知道是什么高科技产品!”韩悦无奈的咕哝了一句,转身刚要离开,却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定住了。
这……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她现在看清镜子里的自己了:按理说,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其实并非这样:镜子里的自己,竟然依然以她刚才正面对着镜子的样子看着前方!而刚要离开的她,现在却是侧身对着镜子的。也就是说,镜子反射出的,是先前发生的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