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梅雨季的潮气裹着桐油味扑面而来,眼前景象突然扭曲成老式修复室的横梁。
父亲许慎之握着同样的棉签,正在擦拭明代《仕女图》的霉斑。
八岁的她踮脚去够工作台上的饴糖,看见画中美人突然流下血泪。
"
别看!
"
父亲惊慌的呼喊与重物坠地声同时炸响。
许知夏转身时,只来得及抓住半幅撕裂的画轴——父亲躺在血泊里,眼睛望着她身后空无一人的楼梯。
"
许小姐?"
助理的呼唤将许知夏拽回现实。
故宫文保部的无影灯下,她手中的棉签正晕开褐色污渍。
X光片显示这幅新收的《蕉荫仕女图》夹层中,藏着与当年相同的血指纹。
"
准备酶溶剂。
"
许知夏摘下手套,锁骨处的朱砂痣隐隐发烫。
这是父亲葬礼那夜突然出现的,每当赝品市场出现周家藏品就会刺痛。
夜色降临时,她走进琉璃厂的暗门。
作为赝品界闻名的"
夜莺"
,今夜有件特殊拍品——用父亲独创的"
三层皴"
技法仿制的《雨山图》,夹层里藏着能检测买家身份的荧光剂。
"
第三次见面了。
"
低沉的男声带着雪松香落在耳后。
许知夏转身,正撞进周砚白深渊般的眼眸。
男人指尖把玩着她的仿制印鉴,袖口露出的腕表盘面,竟与她父亲摔碎的那只百年灵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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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夜莺**
拍卖行的鎏金壁灯在周砚白侧脸投下阴翳,他屈指轻叩画轴:"
光绪三年江浙梅雨超常,宣纸吸饱水汽后的霉变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