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捧花
消毒水与玫瑰香精在鼻腔里厮杀。
我盯着化妆镜里新娘发梢的珍珠头饰,指尖不自觉抠进掌心。
第五次补妆的粉刷扫过她眼尾时,休息室顶灯突然发出电流杂音,那些珍珠在惨白光线里泛起尸斑般的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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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策划,这套捧花太晦气了!
"
新娘突然扯开蕾丝手套,猩红甲油划过白玫瑰中心那滴人造血珠。
三天前她执意要在婚礼加入"
吸血鬼主题"
,此刻染血花瓣正顺着婚纱裙摆往下淌。
我按下手机录音暂停键,第17次重放客户需求:"
要那种既浪漫又刺激的感觉,你明白吗?就像。。。"
新娘当时转动着订婚戒指,钻石棱角在她眼底割出奇异的光,"
就像把心脏剖出来还在跳动的样子。
"
更衣室门被撞开的瞬间,我本能后退半步。
新郎的银质领针勾着几缕栗色长发——显然不属于正在尖叫的新娘。
碎钻头饰在地面弹跳的声响中,我摸到包里冰凉的移动硬盘,里面存着这场婚礼25版设计方案的迭代记录。
手机在此时震动,宠物医院发来提醒:"
煤老板术后观察期最后一天。
"
黑猫金瞳在屏幕上闪过,我抓起风衣冲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玻璃器皿爆裂的声响,像极了十二岁生日那年,母亲将婚纱照砸向父亲眉骨时飞溅的相框碎片。
地铁穿梭隧道的气流卷走发间玫瑰香,我打开手机备忘录,新增第257条恐婚记录:当捧花成为凶器,誓言不过是碎钻划破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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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佛珠与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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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老板的凝血功能恢复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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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医生递来检测报告时,诊室门再次被撞开。
穿深灰毛衣的男人抱着萨摩耶冲进来,袖口卷起露出缠着佛珠的手腕,犬类鲜血正顺着小羊皮表带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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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筋贯穿伤,右侧第三到第五肋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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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砂纸,扯开毛衣下摆熟练地按压止血点。
我注意到他虎口处有道弧形疤痕,随着动作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