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新建的导流墙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叶阳站在夯土台上轻叩青铜錾子。
台下三十张草席间坐着王村长带来的村民,十几个火盆在秋夜里噼啪炸着火星。
"
每户出三个工日,来年就能多收三成粟米。
"
叶阳展开绢布图纸,特意用朱砂在灌溉支渠位置画了圈。
他注意到前排的吴老农正用指甲抠着席子边缘的苇草,这个动作和三天前勘察旧渠时一模一样。
张大臣突然掀开幔帐闯进来,腰间的玉佩撞得叮当作响:"
太子可知三户村去年治水死了七人?"
他身后跟着三个戴斗笠的汉子,正是昨夜在柳树下磨锄头的村民。
其中有一人故意踢翻火盆,烧焦的竹片溅到李冰刚刚摆好的河渠模型上,令后者眉头微皱。
人群骚动中,王村长突然站起来:"
去年溃堤淹了祖坟,今年再治不好。。。"
他粗糙的手指捏着半截龟甲,裂纹正对着"
凶"
字。
十几个村民跟着起身,玄色麻衣在火光中连成压抑的阴云。
李冰忽然解开腰间皮囊,将混着火山灰的砂浆倒在夯土台中央。
灰白色浆料遇水**,转眼吞没了张大臣故意撒下的稗草籽。
"
诸位请看。
"
他抽出竹制通气管插入浆料,管内立即形成稳定气孔,"
用此法筑堤,纵有暴雨也不至崩塌。
"
叶阳趁机举起青铜量器:"
每日工钱三升粟米,完工再加两尾活鱼。
"
他故意晃动量器,新收的黍粒在月光下泛着金辉。
周富商带来的伙计适时抬进三筐咸鱼,海腥味混着忍冬藤的清香在会场弥散。
"
某家再添三百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