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住的地方不大,整体看起来也比较简单,她看了看房间,这根本不用她收拾啊。
顾桑榆自己换上了拖鞋,很自觉地拿了桌布,陆哲一把拉住她。
“你去帮我收拾收拾衣服就行。”陆哲把她手里的桌布拿掉,用头点了点卧室。
顾桑榆也没多想,直奔卧室去了。
陆哲的衣柜是实木型的推拉门,推开柜门里面有淡淡的木头香味,他的衣服不算多,倒是好收拾。
从阳台上把行李箱拖了过来,顾桑榆把陆哲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衣服裤子的分好类全都摆在床上。
刚准备往箱子里放衣服,想了想,挪到门口问:“院长你的衣服都要带吗?”
“恩,你看着办吧,”陆哲的声音从书房飘来:“一个行李箱就够了。”
顾桑榆想本来陆哲就是从南琳市来的,那里肯定也有家,衣服还是不要带太多的好。只挑了几件她自己觉得好看的折的整整齐齐的装进了箱子里,其他的又叠好放进了衣柜。她蹲下来把箱子压好正准备拉拉链,陆哲走了过来递给她一个文件袋,也不用他说,顾桑榆直接把它放进了箱子,拉好拉链,拍拍手站起来。
陆哲弯了弯嘴角,把箱子竖起来放到一边,拉过顾桑榆。
“衣服都给你装好了,但是你让我看着办我就挑了些我就觉得好的,”顾桑榆边走边说:“柜子左边都是冬天的衣服已经收拾好了,右边我放了几件这几天让你换洗的。”
陆哲带她走到阳台,让她坐到藤椅上。
顾桑榆歪了歪脑袋,没说话。
陆哲在她身边坐下,也不说话。
这里可以看到小区里面的凉亭,小花园,和长长的供人散步的走廊。
正是初秋,树上的叶子还是深绿色的,凉亭上弯弯绕绕的爬了些藤蔓,花园里还种了些花,有微暖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
陆哲仍是轻轻的握着她的手,顾桑榆扭过头看陆哲的侧脸,此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格外的专注。
他眉头舒展,眼睛定定看向前方,像是在发呆,微暖的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舞,整个人看起来专注又平和。
25岁的顾桑榆,如果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再过两个月就是她结婚的日子。男女间的事情,她也不是没经历过,但陆哲这样的男人实在让她摸不透。仔细想来上班两年,跟陆哲见面也屈指可数,平时就算一个桌子上吃饭他们也都离得很远,唯一的交集不过是因为他分管财务科,平时找他签字而已。顾桑榆实在是想不通,陆哲这样的男人怎么就会看上自己呢?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可现在他又真真实实的拉着自己的手,他的表情,他的行为,顾桑榆不是傻子,自然也能感受到。
“阳光很好,”陆哲说:“我这个人平时挺闷,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闲的时候喜欢晒晒太阳,偶尔也看看书。”
顾桑榆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就没接话。
陆哲转过脸望着她:“你会不会觉得无趣?”
“啊?”顾桑榆拿左手指指自己:“问我啊?我觉得还好啊,我有些时候也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如果你觉得闷一定要告诉我,”陆哲捏了捏她的手:“我这个人比较好商量。”
商量?商量什么?顾桑榆一头雾水,但还是点点头。
陆哲摸到一个戒指。这是个小指环,上面镶着一颗小小的钻戒,记得他两年前调到叶县再次见到顾桑榆的时候她就已经戴着了。
大手顿了顿,把她的肉手拉到面前,口气淡淡的:“你这戒指倒是挺好看。”
“这个呀,”顾桑榆愣了一下:“我忘了取了。”
说罢抽回手,捏了捏戒指,一圈一圈转着取。两年前买的时候戴上刚好,现在长胖了,有点紧。
费了点劲取了下来。顾桑榆心里叹了口气。那时候刚毕业参加工作,高湛送她的礼物。里面还刻了他两的名字,那时她跟高湛正是浓情蜜意,她自然也把这戒指当宝贝一样,天天带着从来没取过。
事实证明,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就连这戒指戴的久了,两边戒身都有不少划痕,更何况是一段感情了。
不是不伤心,不是不怨恨,但最浓烈的恨过了,还有些淡淡的遗憾,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许不能只怪高湛,她也是有原因的。之前的多疑,得理不饶人可能让他觉得累了,倦了,所以才会禁不住诱惑。但现在说这些也确实没什么用,就算她自我反省的再深刻,这段感情毕竟是回不去了,她毕竟不能原谅他的背叛。
她顾桑榆对高湛,从来不曾亏欠什么,高湛经常不回家,家里一切大小事从来都是她自行解决。家里灯泡烧了,她拉了闸打着手电筒踩着高凳子自己换;她做好了丰盛的晚餐高湛几天回不来,她抱怨两句连吃了一个星期的剩饭;有一次半夜地震,她惊醒坐起来第一件事情给高湛打电话,却无法接通……
她已经渐渐地从最初那个恋爱中的小女生变成了现在这个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也不依靠任何人的顾桑榆了,也许时间久了,就变成习惯了。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一个事实。
就算再生气再愤怒再伤心,她离了高湛,仍旧活着。
就算曾经醉生梦死伤心欲绝食不下咽,她仍旧活的很好,原来这世界,谁离了谁都是能活的。
陆哲见她把戒指取了,面上也没什么特别难过的表情,暗自松了口气。
“好了,你看。”顾桑榆张开五指。
无名指上有圈戒痕,很是显眼。
陆哲拉住她:“下星期一的飞机,把要带的东西都带好,别落下什么,明天后天白天我要开会,晚上陪市里的领导吃饭,你自己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