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州就这么暂时确定下来。
因为裴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发,两个人商议了下,想着才过去时就不必要带很多东西。
等开春之后,若是江新月前去青州,便随着押送粮草的官兵一同出行。
这时候江新月已经出了月子,裴延年的假期也结束,开始正常上朝和去军营练兵。
两个人继续住在京郊的山庄,裴延年若是能赶得回来,就尽量回来。
若是时间实在来不及,也会直接在军营中暂住一晚。
过来请两个人回去的信件来了一波又一波,就连老夫人都拉下脸写了几封催促的信件,说自己最近身体不大畅快让她们回去看看。
裴延年请了几次太医去镇国公府,自己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
之前在山庄住着,众人心里虽然有猜测但是摸不清裴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裴延年开始正常参加早朝出现在众人面前,行动的路线自然也瞒不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点猫腻。
他们不敢拿这些事去找裴延年求证,便一窝蜂跑过去找裴策洲打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问题,他是我小叔,我是他的亲侄子。”
“为什么在庄子上住着,我怎么知道,难道我把国公府的大门堵着了不成?”
“罪犯江仲望,首先是罪犯,才是他的丈人。
别说是丈人了,就是我小叔自己犯了错,我依律缉拿又有何不可。”
……
裴策洲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烦,将袖子一甩,黑着脸对围上来的人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非要看我们叔侄反目成仇才甘心是吧。”
“哪里哪里。”
同僚程前华上前,一把揽着他的肩膀,“我这不也是听多了外面那些不靠谱的传闻,担心你罢了。
你也别生气,哥们今儿请你去喝酒。”
裴策洲抖了抖肩膀,结果没郭凯程前华的手,狐疑地问:“你还有这银子,不是早被娘子收了小金库。”
程前华娘子林氏,是当今林太傅的旁支后辈,嫁到程家原本就算是下嫁。
后来程家父母接连病重,林氏用自己的嫁妆替二老治疗,又将二老的后事办得体面又妥帖,因此在周围名声很好。
不过没了嫁妆,两个人的生活也开始变得局促,林氏操持家业不得不精打细算起来,收走了程前华锦囊里的大部分钱财。
于是没了银子的程前华应酬时,往往只带一张嘴。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家是什么情况,没人真的计较过。
“有有有,就冲今天你给我这个面子,那必须酒水管够。”
两个人就勾肩搭背出去喝酒。
酒过三巡,裴策洲醉得就差不多了,提着酒壶说:“他以为他是谁啊,不过就是占了个辈分,又比我年长几岁!
要是我爹还在的话,还有他……”
说了一半,他又觉得自己失言,灌了自己两口酒,“来,喝喝喝。”
“你可别这么说,镇国公还是有本事的,青海一战领八百人突袭,火烧粮草差点杀进敌军主营中,要不能有这么大的封赏。”
“那也是受了我祖父和我父叔的荫蔽,皇上器重罢了。
要换做是我,有这样的条件不照样可以做到!”
裴策洲将酒壶重重摔到桌面上,推了程前华的肩膀一把,卷着大舌头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喊我出来喝酒,却一直问我小叔。
怎么,你也开始拜高踩低这套,看不起我。”
“那哪能啊,喝酒喝酒。”
两个人喝到酩酊大醉,裴策洲最后是被程前华扶到镇国公府门口然后被小厮抬回去的。
等躺到床上,原本应该醉得昏迷不醒的人此刻却睁开眼,哪里有半分醉倒的样子。
他爬了起来,换了件衣裳便去看望自己的母亲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