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此言差矣,只怕很多姑娘想嫁给李兄这样的厚道敦实人,对我这种没有好名声的浪荡子避之不及。”杨澈看他们夫妻两人秀恩爱,带着几丝自嘲道。
“瞎说:天下都在传扬镇北侯的盖世功勋,闺阁少女心中的檀郎,孩子们崇拜的大英雄,你自己反倒妄自菲薄起来,这可不像我们恣意飞扬的杨雪原。”李夫人佯怒道。
“鲜衣怒马,醉卧青楼,你杨雪原什么时候在乎过自己的名声啦?”李璨撇了撇嘴道。
杨澈扯了扯嘴角,没有言语。
“你该不会关心则乱,有了心上人吧!”李夫人突然想到。
杨澈听此一怔,看向李夫人。
“难道是畅春园宴会时,那位谭家小姐?”李夫人想起杨澈所托,不禁联想起来,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嫂嫂说得哪里话,这两者怎么就扯上了,我为那位谭姑娘所救,不过是为了答谢她救命之恩罢了,又不方便见她,才请嫂嫂帮忙。”杨澈哭笑不得,为李夫人天马行空的联想力感到惊讶!
李夫人看着杨澈这幅表情,不似作伪。又想到杨澈不过只见过她两面,这谭家小姐虽然长相清丽,但与王明珠和京城名门闺秀相比,容貌只能算中人之姿,加上杨澈流连青楼,狎妓冶游,来往花魁莫不绝色,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连一般大家闺秀都不遑多让。他连王明珠这样的国色天香都没兴趣,那谭家姑娘身份和容貌差得更远。难道是自己多想啦!
杨澈接着郑重道:“再说:我之前为了寻找谭姑娘,她的情况都仔细调查过,她与其父亲学生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我又怎可做那棒打鸳鸯之人,那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哦,原来如此,不过这谭家、高家倒也算独特。”看来是自己多想了,李夫人提起当日之事。
“此话怎讲?”李璨问道。
“当日我让人引两位姑娘前来,让谭姑娘前往花园见你,我和许夫人见那高家姑娘。”
“临海高中解元,接下来京试亦是指日可待,杭城无不视为乘龙快婿。按理说:此时许家希望再续前缘,姑娘家不是应该喜出望外,欣然接受吗!就是稍微矜持点,也不过退让一番也就接受了。这高家姑娘却是言辞凿凿说早已退婚,不愿意再与许家有瓜葛。也许是姑娘家年轻,一时想不明白,高家长辈会想明白的。”李夫人说道。
“我当日与谭姑娘说起此事,我看这并不是高家姑娘一人所想,高家的确不愿意再与许家结亲。”杨澈回想起当日情况,说道。
“这么说来,我反倒佩服这高家有骨气,只是许临海这小子要有罪好受了。”李璨一听乐了。
“你乐啥乐,子斐受罪你这么乐呵做啥!”李夫人用眼刀剜了李璨一下,许临海是许临风弟弟,几人也相熟,自然偏向熟人。
李璨乐呵道:“哎,那是他活该,怪谁去,谁让他整天眼睛长在头上,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这个姑娘庸脂俗粉,那个姑娘泛善可沉。照我说:这事他们做得可不地道:虽然我在宴席上帮了他,可我看高家当日并无欣喜之色。这小子倒好,用这未退的庚帖让高家姑娘不能再去结亲,估计高家不会轻易答应的。”
李夫人想起许临海那眼高于顶的样子,也是无语。
杨澈却想许临海虽然眼高于顶,可是为人坚持,不会轻易放弃,看来也要好一番折腾。
“雪原,你不再考虑考虑?”李夫人不死心说道。
杨澈回道:“多谢嫂嫂关心,眼下要事缠身,雪原目前暂不考虑。”
这下李璨急了,“难道你要学那霍去病,北疆不灭,何以家为。”
北疆可不只大夏,还有更为强大、对大昭威胁更大的大靖呢!
杨澈看李璨急了,也笑了,“李兄,雪原就算想做冠军侯,也得有这条件。北疆之事哪是一年两年甚至是五到十年能够解决的,机遇、努力和运气都缺一不可。”
李璨自然明白,自前朝战乱,幽云十六州已经陷落快七十年,本朝河西走廊也丢失快二十年了,想收回谈何容易。
夫妻二人对视一番,李夫人知道杨澈心思,也知道该如何回这些杭城的夫人们了,便不再继续这话题。
“雪原,喝茶,你此去北疆至少半年才回,一路奔波劳碌,希望诸事顺利,天佑大昭。”李璨举杯致意。
“除了天佑,你我皆要佑之。”杨澈举起茶杯,郑重回道。
李夫人一时也为两人铿锵情绪感染,为两人斟茶,又去香案上把苏合香灰再拨了拨,一时香气更为浓郁。几人皆知这云卷云舒、繁花似锦的生活得来并不容易,更需要铁马冰河来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