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冒出这句话之后,她的下颌就被迫张开,浓烈湿热就密不透风地灌入进来,寸寸逡巡,然后流连徘徊,在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可奇怪的是,没有想象中的腥臭味,而是一种非常好闻的香气,类似于天晴时曝晒的青草香,中间又夹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甜味。
她气得都想要掉眼泪,没想到居然还被只野兽给轻薄了,便开始拼命地反抗。
结果黑蟒察觉到她挣扎的动作,居然甩动蛇尾就直接缠绕上来,一圈一圈地拖着她往下沉沦。
那种感觉轻飘飘的,如同踩在棉花上。
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猛然对上男人深邃黑亮的眼睛。
床头有微光透过床幔透进来,他的眉眼沉浸在并不透亮的昏黄中,将那些凌厉和沉稳擦去,难得变得温柔起来。
恍惚中,她以为自己还在清水镇,还是裴三的妻子楚荞荞,两个人正混在一起做些没羞没臊的事。
而后就看见男人的身体略略往下压了压,因为这个动作,她能看见他背部紧绷的线条,由凹陷的背脊处往上延伸,在肩胛处突起,往下便是坚实的臂膀。
紧接着她的耳朵就被人捂住,烟花的爆鸣声隔着一层类似于棉花的东西炸开,有一种失真的错觉。
而后男人放开手,等她适应了外面的烟花声,见她呆愣地样子,失声笑道:“荞荞,岁岁欢喜。”
那瞬间,江新月很难说自己是什么感受。
仿佛一切都成了背景音,只有面前的男人在她的眼中无限放大,占据了她整个视线。
或许是心动,又或许不是心动,在贫瘠的荒原中,“腾”
地支棱起一朵小花。
她慌乱地俯身将小花直接掐断,另一处小花也探出了脑袋,回过头来时已经是万木逢春。
可是不该心动,人生的路那么长,她不想因为片刻的感动,如同徐氏那般赔上自己的一生。
她眼眶温热,又不想在裴延年面前失态,凶巴巴地问:“你叫我起来就是为了说句话吗?”
她吸了吸气,伸出手理直气壮地问:“礼物呢?总不能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吧。”
裴延年被气笑了,捏了捏她的脸,从旁边的木匣中取出一个红封,“准备好了,诺。”
江新月这下子直接清醒了,丝毫都不困。
心动不心动的另说,银子可从来不会骗人。
她兴致勃勃地开始拆红封。
结果往外一倒,就倒出来三枚铜钱。
她不信邪地捏着红封的一边倒了两下,又往里面看了看空空如也。
啊?这就没了?
什么日爱日未呀、感动呀、心脏砰砰乱跳呀,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狗男人永远都是狗男人!
她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好像刚刚的心动都是在自作多情,气得直接去抓他的手,咬了上去。
就听见男人“嘶”
了吸了一口气,然后捏着她的下颌,“楚荞荞,你是不是属狗的。”
“没有你狗!”
裴延年看见她气得两边脸颊鼓起的样子,笑了声,半直起身体将三枚铜钱重新捡了回来。
修长的手指捏着铜钱,他又将铜钱塞到枕头与床的缝隙中,“生什么气,这也不是新年礼,就是给你压岁用的。”
说到这里,他反倒是有点儿不自然起来。
江新月狐疑地看过去,“还有其他么?”
“嗯。”
裴延年应了声,然后利索地起身,想了想他回头有点不确定地问,“你要去看看吗?”
还真的准备了礼物,江新月一下子来了兴趣。
这实在不像是裴延年啊,怎么还玩起了惊喜这么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