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后脸上却瞧不见分毫得志。
她乖觉地应了太后一句,“儿臣明白。”
旋而搀扶着太后落座上首位,“母后犯不上因着这些琐事动怒,您身子要紧。”
“这哪里是琐事?”
太后长叹一口气,“方才来时,哀家已经听闻了你宫中闹出的动静。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便折了两条人命,实在是罪过。”
又问:“闹哄了这一场,皇后可有了定论?”
皇后为难道:“畅音阁失火一事尚有疑点,儿臣。。。。。。”
“还有什么疑点?”
太后眸中闪着精光,射向目光呆滞的嘉嫔,
“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冤枉一个不相干的人?命都没了,还能奢得什么好处?”
梨儿的死,仿佛带给了嘉嫔极大的打击。
她最是能说会道的一张嘴,当下却像是哑巴了。
不为自己剖白半句,唯是含了自嘲的苦笑,状如疯妇。
太后见她如此,想也是问不出什么,便对皇后说:
“哀家知道你心善,不愿做这个坏人。
可一味慈悲的从不是菩萨,反倒害人害己,要成了罗刹。
嘉嫔意图谋害的是哀家的亲皇孙!
此事幸得瑾贵人舍命相护,盈月性命才得以保全。”
她缓一缓,手中转动着佛珠,声音沉肃道:
“传哀家懿旨,嘉嫔范氏,因妒生恨,祸乱后宫,其罪罄竹难书。
着,降为答应,禁足宫中,非召不得出。”
太后与皇后都有权利处置妃位以下的嫔妃,
升位或是降位,许多时候不用经过沈晏辞,只是她二人一句话的事。
而嘉嫔的封号乃沈晏辞亲赐,太后是无权褫夺了去,
故而降为答应,已是她权力范围内最大的惩戒。
众人闻声目光纷纷落在嘉嫔身上。
南瑾也不例外。
嘉嫔仍旧苦笑着,不言语,不反抗,
她本是那样朝气蓬勃的一个人,只一上午的光景,三两句话的挑拨,就能被轻易抽干了生气,萎靡成一副空壳。
南瑾还记得,她初入宫第一回见到嘉嫔的模样。
那时的她有孕在身,圣眷优渥。
若不是柳嫣然背靠镇国公府,家世太过显赫,那么等来日嘉嫔平安诞育下皇嗣,大抵也能轻而易举被晋升为妃。
她原本距离位列四妃只差一步之遥。
可后来呢?
后来她无端小产,成日疯癫,以泪洗面了不知多久,
好容易才恢复元气,活成个人样。
却还来不及盛开,就又被人连同根茎裁剪了去,成了这宫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