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话!”
南瑾沉声打断了他的话,“人贵自重。
旁人再怎么看轻你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不能看轻了自已。
若连自已都要自轻自贱,那才真是当奴才当的连人格都磨灭了。”
她将进礼捧着银票的手推开,摇头道:
“这一百两银票你且收着,算我借你。
等每月发了俸禄,挪出三成还上来。
什么时候还清数,什么时候算完。”
进礼僵住手上动作,一双婆娑泪眼傻愣愣地看着南瑾。
采颉抢过银票,顺势塞到他怀中,不耐道:
“还愣着?快谢了小主大恩才是!”
眼见进礼又要磕头,南瑾哭笑不得地对采颉说:
“你且扶他起来吧。
磕头磕得人都傻了,日后要如何跟着当差?”
她吩咐采颉和进礼都落座身旁,温声道:
“咱们在宫中出不去,可许平安是太医,他是每日都能出宫的。
我会让他帮衬着,妥帖安排好她们母女的去处,你不用为了此事担心。”
又执手采颉,目光看向进礼,一字一句格外珍重道:
“我初入宫最先打交道的就是你们,如今我身边能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你们了。
我和你们原是一样的出身,自然知晓做奴才的苦处。
我位份虽然并不高,但你们信我,只要你们跟我一日,我必护得你们周全,总归不让你们受委屈就是了。”
她字句所言真心,灌入耳中自然暖慰人心。
二人齐声道:“奴(婢)才愿誓死追随小主,绝无二心!”
入夜。
采颉煎好了许平安送来的药,入内送到南瑾手边小几上,
“奴婢依着小主吩咐,煎好了药就拿过来,不好让荣嫔娘娘发现。
这药还有些烫,小主且晾一晾。”
南瑾颔首,余光隐约瞥见门外廊下有人影晃动,便问:
“谁在外头守夜?”
采颉道:“是进礼。
奴婢跟他说了,小主是不愿让人守夜的。
他却说他可守在廊下远些,就怕小主晚上有个什么吩咐,再去得晚了。”
她嬉笑一声,“原先他待淑妃可没有这样的忠心。
小主今日为他考虑,想来他也不是个没心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