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没有余力吵他,那些个妖虫却天性仇佛。
就好比庄内陀僧们结阵可以驱除仆从们体内的妖气,老陀僧这方慌神念经,亦有佛光普照,令诸多妖虫痛苦嘶嚎,血瞳相继睁开,愤怒着转移目标。
然后弃下早已尸骨无存的路迢,疯狂涌向这位老和尚。
直至这时,一根方才怔怔的睁开眼,他看着这些狰狞而丑陋的妖物,忽然觉得妖物可能是要比韩昭这个妖孽更可怕。
可是天知道,妖孽竟胜了我。
本有余力再斩妖,不料孽障伤我……面对迎面扑来的妖虫,一根不禁颓然生悲,却还是抬开手来,向前轰出拳掌。
再无金佛,唯有肉身坐地。
亲眼看着妖虫前赴后继的扑向老陀僧,南归师和二小姐终于回过神来,她们对视了一眼,马上偏过头去看向刁鲁夫和韩昭。
无需多言,她们疾步而出饶过妖虫和陀僧,一人一个将韩昭和刁鲁夫拽起,向山下撤退。
刚好,这时莫王庄内惊起一声长啸。
砰的一下,前庭迎客堂的屋顶整个飞起,肉眼可见的血色气冲直上云霄,有大妖复生!!
“糟了,这气息,恐怕真是影魔!”
下山途中,二小姐率先止住脚步,她搀扶着壮得像头牛却蔫得像条虫的刁鲁夫,转头却见韩昭也止不住的颤抖着双臂。
“不行,如此模样不得再战,南师姐,你带他们下山!”
“不,我不走!”韩昭硬咬着牙退开南归师的搀扶,不管不顾的撑着刀望回莫王庄:“剑圣还在,师兄还在,援兵也马上就到,老子还能打!”
刁鲁夫嗤笑着摇头:“那老子也不走,雎鸠这小娘们,没了我怕是要尿裤子的。”
二小姐和南归师险些急死,生是不懂这些臭男人为什么总能在生死时刻开玩笑,但下一秒她们就知道答案了。
只见刁鲁夫直起腰杆狠擦嘴角,反手却将二小姐拦到身后:“滚滚滚,打架这种事儿就指不上你们女人,方才看戏看得可爽快?怕了吧?怕就躲后面去!”
韩昭亦念叨着‘幼妶幼妶’,如是情急般自顾自的往山上赶。
顿时,两个女人皆怔住。
特别是藏剑二小姐,她忽然心头一暖,竟莫名受用。
生在名门正宗作小姐,她自幼就见惯了这等男子威风,好似不拼着拦在女人跟前,这些男人的尊严就会碎落一地。
说实话以前她很厌恶这等人。
但现在她才知晓,以前的人在她面前耍威风,只是打肿脸充胖子想讨她的好,而现在这两个却是真正能为女人豁出命的铁汉子。
可是,这算什么?
“站住!”南归师率先回过神来,冷声呵斥。
然而前方这俩兄弟已经默契的勾肩搭背,相互搀扶着杵着刀扶着树往前走,其背影看上去经有些莫名的悲壮和苍凉。
于是南归师额头暴起青筋,疾步上前就是一脚:“什么狗屁玩意儿,撒泡尿照照你们的样子,光知道逞能有什么用,你们这模样上去只会拖后腿,给我退下!”
南归师这一脚没多用力,但遭不住刁鲁夫体魄高大分量重,而且浑身上下的骨头断了少说十几根。
这一脚下来,他当场软了腿泄了气,连带着韩昭也被他拽得险些摔个狗吃屎。
也就是这个时候,山林间刮起了一阵幽风。
这风潇潇,如刀一般森冷,却吹散了似有若无的妖气。
随后便是尖细却又中气十足的笑声凌空而来:“呵呵呵,公子不必争论了,此等盛事,岂轮得到你等小辈争先。”
韩昭等人疑惑着回眸,尽皆愣住。
只见内卫总管禾公公行走在树上叶间,抬手往山上一指,只见银光掠空,龚平林超等玄英强势来援,又见朱瑛等一干影卫卷起黑色幽影,登崖走壁直直杀向后山。
除此之外,姗姗来迟的掌门宗主亦带伤上阵,携一干老江湖后发先至,闻着味嗷嗷叫的攻进莫王庄!
大风起兮见凶急,待得风声稍微落停,细碎的脚步声从林间悄然走近,带来轻巧的一声:
“怎么,你觉着朕,会由着你来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