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道:“二郎还未用膳吧,且过来一起吃。”
“谢陛下!”
王渊也不客气,大摇大摆走过去,朝顾昭仪行礼之后就坐下。
顾昭仪依旧蒙着面,但只蒙了一半脸,而且面纱更加漂亮。面纱系带由丝线绞银编成,额心部位还有一枚水滴形玉坠,跟雅致的发髻、头饰融为一体。
面纱之下,还有丝绸制作的面具。面具呈长条形,刚好遮住那道伤疤,即便被风吹起面纱,也不怕被人看到。
“王学士,好久不见啊。”顾昭仪笑道,左半边脸能看到笑容。
王渊凑趣道:“娘娘笑起来真好看,臣还是第一次见到。”
顾昭仪指着王渊,对朱厚照说:“哥哥,此人似在调戏我!”
“哈哈哈哈!”朱厚照大笑。
君不君,臣不臣,昭仪也没有昭仪的样子。
“娘娘”是对皇后、皇妃的尊称,小小昭仪可没资格,王渊纯粹是在逾制乱喊。
顾昭仪喊皇帝“哥哥”,而且自称“我”,也明显跟皇帝恋奸情热,甜腻得如同掉进油里蜜里。
后妃面对皇帝的自称,大概有妾、臣妾、儿、女儿这几种。
听起来蛮邪恶的,但跟皇帝关系好的后妃,真的可以自称“儿”和“女儿”。
随侍太监拿来筷子,王渊抄过来就夹菜,反正不把自己当外人。
朱厚照笑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我欲册封盼儿为庄妃。”
“此陛下之家事,臣不敢妄言。”王渊继续吃饭。
顾昭仪亲自为王渊倒酒:“还未多谢王学士,请满饮此杯!”
王渊一饮而尽,笑道:“陛下与娘娘两情相悦,我只是个见证人。”
昭仪等后宫职位,在明中期已经废了,确实不宜长期使用,迟早是要给顾昭仪升职的。
朱厚照办事还挺聪明,先给她脱籍,再拜给小官当义女。以官家女的身份入宫,当半天宫女便升昭仪,剩下的册封庄妃就顺理成章了。
或许有闲言碎语传出,但顾昭仪长期住在豹房,谁还敢跑进来核查她的官妓身份?
朱厚照高兴道:“二郎,你可知道,盼儿居然还知兵呢。他的父亲虽是文官,却也出身世袭军户,盼儿从小在卫所长大,家学渊源读了许多兵书。”
顾昭仪谦虚道:“哥哥谬赞了,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能谈兵已是奇女子,盼儿莫要自轻。”朱厚照说。
王渊无语,大清早把老子叫来,就是看你们撒狗粮的?
说真的,以朱厚照之性情,就算有哪位女子一时得宠,都不太可能长久俘获帝心。
顾昭仪却是个例外,她坚贞刚烈,已获皇帝好感。身为官妓,非但不是障碍,反而属于加分项,朱厚照就喜欢逾越礼制。
朱厚照喜欢听曲,顾昭仪会唱曲;朱厚照喜欢舞刀弄剑,顾昭仪剑舞技艺超凡;朱厚照喜谈兵事,顾昭仪居然也读过兵书。再加上她性格独立,朱厚照就更痴迷,有时候被她骂了,朱厚照还乐呵呵直笑。
本来朱厚照觉得顾昭仪很丑,只想弄进豹房舞剑耍乐,多一个可以交流的朋友而已。可顾昭仪实在太对他胃口了,某夜喝酒之后没忍住,两人便滚到床上迈出最后一步——反正黑灯瞎火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