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和皇族,是有区别的。
贵族有权有势,可是偏居一隅,连整个国家都无法全部控制。
但冯书记和赵检察长背后的势力,是中央政-府,是国家。
江姗是疯了才站在这里。
“小姑娘,做梦就回你的公主床上去。”冯书记呵呵地笑着,“别在这里给叔叔添乱。”
江姗依旧以同一种表情望着他,绯红的菱唇开阖,无波无澜的冷静,眼角眉梢却挂着几丝显而易见的轻蔑,“冯青云,让你的人离开这里,把里面的人交给我,这是保你仕途无忧的唯一一条路。”
冯书记微怔,没想到她连他的名字都叫得上来。
不禁又把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打量了一遍。
他到底是久在官场混迹,摸不透对方底细的时候,还是保留了态度,“你是什么人,你又知不知道这里关的是什么人?”
“我是Willebrand家的长女。”江姗说完,见对方露出些疑惑的神色,似乎不知道Willebrand家是什么,便又挑了下眉,解释道,“半个月天主教大教皇退位,在梵蒂冈秘密进行了新任教皇的票选。”
梵蒂冈。
那个神秘的宗教国度。
它是个完整的国家,自然有它的政-府。
鲜少参与世界政治,国土面积全世界最小,可却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信奉者和教徒。
它仿佛是个巨大的势力化整为零,分部在世界上的各个角落。
仿佛不存在,却又是个完全无法抹去的、巨大的存在。
冯青云越听越糊涂,抿着唇,没有轻易开口。
江姗却总算露出一点礼貌的笑容,“Willebrand家以最多票数胜出,这意味着梵蒂冈的下一任政治首脑,将从Willebrand家推选。”
“那和这里面关的人有什么关系?”
商伯旸听懂了,压抑着某种震惊到澎湃的心情,冷声道:“你不知道这里关的人是谁?”
“不巧。”江姗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地望着冯青云,“屋里的人,是我Willebrand家的嫡长子,老公爵亲授的,Willebrand家第二十三任爵位继承人!”
一言落定,四周皆惊——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二楼书房的玻璃窗。
窗户被窗帘遮掩,而男人的影子就倒映在窗帘上。
那一刹那,那道剪影透出来的气势格外宏大。
谁也没想到,那个籍籍无名的江教授,竟然有着大到恐怖的背景!
冯青云梗着脖子回过头来,站在他面前的女孩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唯独眸子里,深藏着讥讽的笑意。
“冯书记好像并不怎么关心国家外交……哦,应该说,你还没那个机会去关心。”江姗绵里藏针道,“但你上面的人不见得不关心,你现在可以马上打个电话或是用你觉得稳妥的方式通知他,这里面的人,我梵蒂冈政-府出面保释,谁敢动他一下,决不轻饶!”
冯青云脸色一白,好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他一时间无法凭借面前这个二十岁的女孩的一面之词就确定她说的是事实。
明明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孩,但她身上那股浑然的威仪,却又是别人模仿不来的,常年在贵族门庭中久居上位的、霸道而磅礴的气魄。
他皱了眉,“你稍等,这件事,我需要和上面确认一下。”
江姗从善如流地一伸手,“自便。”
冯青云立马走到一旁,拨了个电话出去,不一会儿,却又走了回来。
他阴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冷道:“哪来的小姑娘造谣生事?我劝你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让人以扰乱公务的名义送你也去吃几年牢饭!”
差点就被她骗了!新任教皇的票选是刚刚结束没错,但现在才十二月中旬,距离开票尚有十天时间,距离当众宣布新皇还有半个月!
就算如她所说,她真是Willebrand家的千金,但这次票选,赢面最大的是Town家,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口说无凭。”江姗掀了掀唇梢,“但是中国千百年来一向崇尚中庸之道,作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所有投票几乎有一半都在弃权,你们的外交方针,说好听点叫面面俱到,说直白点,就是圆滑又不得罪人。给自己留条退路总是没错的。这里面关的人,哪怕有1%的可能性是下一任教皇,我想你们都该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接着按照你们原有的计划对待他。毕竟,一旦误伤了梵蒂冈国的新领袖,这里里外外的麻烦,你们担不起。”
她的话合情合理,语调始终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节奏上,缓慢,却让人完全插不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