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邵玉城只是淡淡道:“你别多想,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叶楚荒唐轻笑,眼里的泪水跌落,“这种解释和敷衍有什么区别,拿出去谁会信?还是说你其实根本没有看过她的身体,这样说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让我相信她不是个公交车?”
“叶楚。”在一起后邵玉城第一次叫了她的全名,唇齿间力憾山岳,沉甸甸的可怕,“注意你的言辞。”
叶楚毫不怀疑他是能为了顾千秋做出这种事的。
“我注意什么言辞!”她怒极之下,用尽力气喊道,“顾千秋就是一辆给钱就能上的公交车,你怕谁知道?!”
话音落定。
“啪”的一声,叶楚眼前一白。
只见前一秒还慵懒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猛然起身,一手的纸牌洋洋洒洒全都扔在了她脸上。
哪怕纸牌再轻,用了狠劲扔出去,打在脸上也和一个嘴巴没什么区别了。
甚至还有几张从她脸侧纷飞而过、锋利得在她颧骨处划出一道血痕。
纸牌落在地上,叶楚清晰地看到了他张扬的怒容。
从他追她开始算起,六年了,她从没见过他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就连在一起那天她动了他的手机、看了顾千秋的短信、害得他错过了顾千秋的生日,他也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两年来堆积的委屈就在这个夜晚突然爆发,叶楚颤抖着说道:“你好,邵玉城,你真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分手!你去找你的顾千秋吧!”
她说完就转头跑了出去。
邵玉城脚下一动,似是下意识想追。
可他到底没有真的迈出一步。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邵公子,这是追还是不追?”
邵玉城瞥他一眼,眼底深处仿佛涌动着无数错综复杂的情绪。
他攥了攥拳头,又松开,最后瞥向墙上的挂钟,薄唇紧抿,重新落座。
他的牌全都在地上,邵玉城索性烦躁地把桌上剩余的纸牌全都扫落,又捞过旁人递来的一副新牌,不冷不热道:“接着打,打六了。”
“城哥,不跟上去哄哄吗?”有人斗胆劝,“这大晚上万一出什么事……”
“明天再说。”邵玉城目不转睛地盯着牌面,“我今晚有事,走不开。”
众人亦是望着他手里的纸牌,无语。
有什么事,打牌吗?
直到包厢门口出现一道婀娜窈窕的身影,众人才恍然明白过来,邵小公子说的“有事”,应该是在等这个女人——顾千秋。
她袅袅而来,瞧见地上散落的纸牌,眉眼间的笑意如烟如水,柔软无形,“几位公子真是好雅兴,把牌都打到地上去了。”
顾千秋笑声悦耳,众人平时也是能和她开上几句玩笑的,可这时他们不约而同想起刚才关于伤疤和痣的讨论、还有邵小爷那无缘无故的怒火,纷纷噤声,不敢接腔了。
顾千秋一看就知道邵玉城又发脾气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问。
只见男人放下手里的牌,淡淡道:“你们出去吧,去找找她,别让她真出什么事。没事也不用带回来,今天我不想见她。”
众人慌忙应了,起身离开。
光线昏暗的包厢里只剩下站着的顾千秋,和坐在椅子上半边脸匿入阴影的邵玉城。
顾千秋毫不关心他让他们出去找谁,径自拿出一张支票,放到他面前的棋牌桌上,“这是二十六万,算上利息。”
邵玉城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在他目光里一来一去,按捺住心里想抓住那只手的冲动,喉结滚动,沉沉笑出来,“借给你三十万,你多拿出二十几万给我当利息?顾二小姐的生意这么好做?”
她先前还了他多少,邵玉城没仔细算过,但陆陆续续肯定不止二十五万。
原本只需再给他三四万就能交差了——她晓得他肯定不会一分一分去清账,从来都是她说还多少就还多少,但是顾千秋却多给了他二十万有余,说是利息。粗心如邵玉城,也能察觉出这数字不对。
“不是三十万。”顾千秋挽了下长发,微笑,“是五十万,那天晚上你给了我五十万。”
男人手里“咯吱”一声,似乎是他把面前的木桌攥裂了。
可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我说过那二十万不算借的,是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