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舞蹈伤了脚腕。
男人阖住眼帘,突然想笑。
怎么会听到“家世不简单的大小姐”,就自动带入傅靖笙那张脸?他怎么会想到“娇生惯养”四个字,就觉得那是傅大小姐的专属的形容词?
他身边的女孩,包括孟不悔在内,哪个不是家世不简单的大小姐?哪个不是环绕在娇宠之中、没吃过苦没受过罪?
是因为傅靖笙格外嚣张跋扈,还是因为她最近的存在感太强了?
军医在旁边听了个大概,安抚副官道:“你们说的女孩就是江少校的妹妹,她刚才已经来我这里上过药了,没什么事。倒是刚才出去这个。”他皱着眉头,翻了翻手里的病历,“她扶着江小姐来的时候我看她脸色就很不好,白得跟什么似的,本来想给她检查一下,她一直说不用。少校,您看……”
“少校?!”
李教官和副官同时喊了一声,军医惊得抬起头,屋里哪还有男人的影子?
……
傅靖笙晃晃悠悠走到楼门口,就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呕了半天也只吐出一点水,因为她一下午什么都没吃。
傅靖笙慢慢蹲在墙边,头一次觉得有江一言的地方一点都不好。
她可以在风光高兴的时候无限追着他对他好,无视他的冷言冷语,却没办法在自己遍体鳞伤精疲力尽的时候承受他一丁点质疑的目光。
现在盛气凌人的傅大小姐只想回家。
她想把手机拿回来,想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想求求他们接她回去,立刻马上。
她相信,如果爸妈知道自己在这里遭这样的罪,肯定不会,不会像江一言那样质问她是不是在装病。他们会把她接回家,爸爸就算再洁癖也会让她进门,妈妈就算再暴躁也会为她安排好一切,让她可以安心在躺在床上休息、什么都不用想。
回忆起刚才在医务室睁眼看到江一言的时内心的惊讶和欣喜,她心头就只剩刻骨的讽刺。
刺得她手脚冰凉。
“傅靖笙。”身旁低沉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起来。”
她怔了下,被人用力从地上拉了起来。
江一言看到女孩苍白怔愣的脸上还没来得及擦去的泪水,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擂了一拳,呼吸都顿住了。
傅靖笙别过头去,一下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人。一瞬间的恨、埋怨、羞臊、丢脸全都交织在一起。可她却没骨气地发现,自己甚至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很有气势地冷冷瞪着他。
现在,哪怕只看这张脸一秒,她的眼泪都会往下掉。
还是委屈。
还是喜欢。
“刚才在校场上晕倒的是你。”缓慢的语速很好的诠释了男人一贯的平静和笃定,这次却不知怎么,声音似乎有点不稳,“你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