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了鸡蛋给容疏敷眼睛,又道:“夫人,您尽力了。有时候,治得好病,治不了命,尽力就行了。”
容疏点点头,忽然问她:“姑姑,或许有些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您,您知道皇上对国师的态度吗?”
左慈平静地道:“这没有什么冒昧的。据奴婢所知,皇上对国师,很是信任和器重。”
她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也会闹别扭。
她会对未来生出许多惶恐不安,今日觉得情深义重,明日又悲苦无望。
皇上带她见过国师。
他的本意,应该是让国师安慰自己。
可是国师见了左慈之后,不发一言。
皇上当时很生气,虽然他没说,但是左慈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回去之后,皇上发了脾气,和她抱怨,骂“早晚要砍了那老秃驴”。
然而很快,皇上就自我和解了。
他还跟左慈说:“是朕不该问国师男女之事。他只是回避,并不是觉得你我将来会如何。”
皇上讲了当初国师如何帮他。
容疏忍不住想,那难道现在,国师决定帮别人了,所以受到了来自皇上的压力?
“奴婢觉得……”左慈轻声道,“皇上就算对国师有所不满,最多也只会敲打一二。皇上并非暴君;相反,他很有容人之量。”
包括对她。
换成其他人,九五之尊,如何能容忍她的任性妄为?
大概,她也不会深爱。
深爱的时候,看他被朝臣,被皇子,被各种人气得浑身发抖的时候,她也会想,这些人在欺负皇上。
倘若他是个昏君,他们敢吗?
虽然对这段感情有过怨,对他有过恨,但是左慈不能昧着良心说,皇上是个坏人。
皇上待人宽厚,否则卫宴这种罪臣之后,怎么还会有机会?
甚至,命都没有了。
“……皇上认为,国师对他有大恩,所以除非国师参与谋反,否则皇上不会对他痛下杀手的。”
关于皇上是什么人,容疏相信左慈的说法。
“那会不会,”她若有所思地道,“国师就参与谋反了呢?”
左慈愣住。
这个角度,她就没考虑过了。
只是如今,想谋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不敢说在皇上治下已经四海升平,但是国富民安,是这百年以来最好的时候了。
容疏又开始头疼,摆摆手道:“等着大人的消息吧。”
“嗯。”
容疏没睡好,胃口也不好,只喝了小半碗粥,还是因为今日的腌小黄瓜格外甜脆。
吃过饭,她决定去医馆。
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快了。
结果还没出门,家里就来人了。
看着许久未见的文夕,容疏惊讶道:“你,是不是还长高了?”
一般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身高已经不再长了。
可是文夕却比之前明显高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