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被感动了……就忽然觉得,我有什么好,值得他追求那么久。”文夕低头,“他为了我,已经成为了笑柄。那日后即使我们不能走到最后,我被人嘲笑,就当,就当还了他这份情。”
“傻子!”容疏听出她的哽咽之意,轻轻抱了抱她,“既然是定亲,就高高兴兴的,为什么要那么想?姜大人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他三十多岁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谁。”
“倘若他真的厌倦了你,那不是因为你不好,而可能是因为……”容疏凑到她耳边笑道,“他年纪大,不行了。”
文夕破涕为笑。
是的,夫人说得对。
定亲是好事。
母亲以后不用为她担心了,她觉得姜老头……也挺好的。
至于她内心深处对于男人的不信任的根源,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了。
——她年幼时候,亲眼目睹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处。
可是那晚,父亲却给母亲买了很贵的胭脂。
那盛胭脂的盒子,母亲保管至今。
幸福的婚姻底色尚且如此千疮百孔,更何况不幸的婚姻?
但是容疏有一点说得对。
文夕之所以会松动,也是因为姜少白年纪大了。
她想,姜老头还能支棱几年?
三五年之后,生两个孩子,以后就是当亲人了。
姜老头现在喜欢她是真的。
她心里负担也挺重的,毕竟再拖三五年,姜老头真成了老头,断了香火……她觉得也不好。
姜少白:万万没想到,我三十五岁就被安排不行了。
到时候倘若行,难道要阉了我?
这桩婚事,其实大家都早已有数,毕竟姜少白的执著,谁都不瞎。
姜少白这情窦开得有点晚,也不像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那般炽烈,但是细水长流,温水煮青蛙。
刚进二月,容疏又从卫宴口中得知了一件“喜事”。
左慈有儿子了。
——生母去世,一直养在皇后膝下的八皇子,现在成了左慈的儿子。
八皇子今年已经十岁了。
容疏第一反应是,这儿子,还养得熟吗?
以后能成为左慈的依仗吗?
她太担心左慈了。
卫宴告诉容疏,八皇子很懂得藏拙,也很聪明。
听说是个优秀的孩子,容疏又开始担心左慈被他利用。
总之,就是担心。
只是,左慈现在不许她进宫,她也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