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局促地站在李氏身侧,隆起的腹部,宣告着她的身份。
容疏心说,还不错,没有跟自己耀武扬威。
李氏脸色憋得通红,慌乱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像做坏事被人抓了个现行。
容疏脸上还带笑,“娘,这是咱家什么亲戚,您快跟我介绍一下,要不我都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这……”李氏看了那妇人一眼,过来拉着容疏的手道,“阿疏,说来话长……”
“没事,您慢慢说。”容疏对李氏是生气不起来的,因为太糊涂的人,和她计较,只能把自己气坏。
她就是觉得十分可笑。
“咱们进去,娘慢慢跟你说,好孩子。”
容疏觉得有些讽刺。
为了让她接受相公和外人生的孩子,她就成了“好孩子”。
李氏很久没有对她这么亲近过了。
“好。”
李氏拉着容疏进去之前,还不放心地让身边婆子照顾奚娘子。
奚娘子?
“阿疏,小春的事情,娘要跟你说说。”
“她叫奚春?”容疏将装傻进行到底,“是咱们家什么亲戚呀?”
看着李氏为难的模样,她心里可耻地很愉悦。
“不是亲戚……”李氏半晌也说不出下文。
“那是故交旧友?”
“也,也不是……就是……也是个苦孩子……无父无母的……”
“那是挺苦的。”容疏淡淡道,“她相公呢?她肚子那么大了……该不会是她相公没了吧。”
“不,不,没有,别乱说话!”
“哦。”容疏道,“既然她有相公,怎么还苦?是相公没本事?”
她说的可不是卫宴。
但是李氏愿意那样套,她管不着。
所以怎么扎心容疏就怎么说。
“也不是。”李氏面色已经涨成猪肝色,说得很艰难,但是还是决定一鼓作气都说出来。
容疏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故作惊讶道:“相公的孩子?她说她怀的是相公的孩子?”
“嗯,阿疏,这事是渐离不对。但是男人在外面行走,这种事情也难以避免……你放心,娘眼里,肯定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其他的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越过你去。”
容疏看着她,嘴角还噙着笑,但是不说话,目光幽深。
李氏从来没有被她这般盯着,只觉得心虚不已。
“……娘也不想让她进门的,但是她肚子里的,是渐离的孩子。你忍心让卫家的骨肉流落在外吗?”
“我为什么不忍心?”容疏冷笑着道,“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娘,将心比心,倘若当年公公这样带着怀孕的妇人进门,您能痛痛快快应下?”
她心里嘲讽地想,我男人没有给我那种侮辱;你男人却是实打实做过的。
李氏心虚,“你公公不是那样的人……”
“那渐离就是?”容疏道,“再说,我问您的是,倘若您是我,会接受这个奚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