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对方五人身体的是梅良手中的剑,可剑身上却不见一滴血。
一滴都没有。
就好像他的剑根本就不曾挥出过一样。
可他若没有出剑,那“一家人”又怎会齐齐断成两截?
除了他自己,没人看见他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阿黎亦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唯一看得清的,就是那本将取了他们性命的“一家人”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身子突然断成了两截!
拦腰而断!血水飞溅!
温热的血水飞溅到阿黎面上,令她浑身血液凝固,令她发僵的唇迟迟抵不到已经抬至唇前的玉笛上。
她惊骇地看着眼前突变的一幕,呼吸险在这刹那间停止。
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死八碗……做了什么?
梅良觉得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像以往每一次出剑那样,照着直觉把剑拔出来然后挥了几下而已。
他根本不知道,他所谓的“和寻常一样照着直觉挥几下剑”在他人眼里有多可怕,他不知道,手握着剑的他有多可怕。
剑气不止是在剑身上,亦是在他身上。
他的人,本身就是一柄剑,一柄有如修罗般可怕的剑,周身剑气。
只是平日里他有如他手中的那柄剑一样,藏在普通的剑鞘里,不见任何锋芒罢了。
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把剑收回剑鞘,看一眼地上的尸体与满地的血水,抱起一坛还没有开过的酒,在院子里找了一个没有溅到血的地方,重新坐了下来。
他拔了酒坛上的封泥,抱起酒坛大口大口就喝,酒水沿着坛口流了他满身他也毫不在意,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邋遢的他。
好似只要有酒,不管什么时候又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喝得下。
就像他现在在小院里断成两截的尸体以及血水旁毫不介意地喝酒一样。
阿黎虽然不害怕死人,可让她在血淋淋的尸体且还是断成两截的尸体旁吃饭喝酒,她做不到。
就算把酒喝下肚,很快她也会呕吐出来。
她不知道梅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喂,死八碗,你在这儿喝酒,你不觉得恶心吗?”阿黎将玉笛插回自己腰间,点着脚从满地的血水及尸体之间跳开,跳到梅良那儿,一脸嫌弃地问。
“为什么恶心?”梅良一口气将半坛子酒喝下后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暂停了下来。
“在一堆尸体旁边喝酒,你不觉得恶心?”阿黎又问。
“他们死他们的,我喝我的,有关系吗?”梅良不理解。
相处几天下来,阿黎已经知晓梅良大概是个怎样的人,他就是个脑子和寻常人差了一大截的怪人,比傻子强点的那种人。
她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反正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问也不会问得出所以然来,便换了个问题问道:“这些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梅良答得果断。
“……”阿黎眼角抽抽,“那你刚才啥不留个活口来问!?”
这种情况,不都是要留一个活口来问出背后主使吗?她一路来听那些说书的都是这么说的。
“没有必要。”梅良毫不在意。
梅良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只见他站起身走到已死的胖子身旁,别开了他胸前衣裳,露出了他的胸膛来。
阿黎很是好奇,便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