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醉了,酩酊大醉。
薛清辰也醉了,他那虚弱的身子甚至吐出了一大滩的血,吓骇了店家。
店家生怕他在自家馆子里喝出人命来,不停地劝,然不管是乔越还是薛清辰,都没人听他半句,店家只能干着急。
夜幕降临,酒馆打烊时,下颔上尤沾着血的薛清辰这才与乔越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馆。
店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二人摇晃着随时都会跌倒似的背影,边无奈地摇摇头边沉沉叹了口气。
唉,如今这年头,竟然有人连命都不想要了就只想要喝这一碗酒。
人生难事何其多,就这么喝死了自己,值得吗?
唉!
温含玉在炭盆旁窝了一天,终于舍得懒洋洋地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动走动,也顺便将窗户稍稍打开换换气。
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被照面吹来的寒风冻得打了一个激灵灵的抖,她赶紧将自己身上的厚斗篷裹得严严实实。
她朝楼下街道望着,想到了乔越。
阿越与薛清辰已经出去一天了,难不成真像阿黎那张臭嘴说的遇到了事?
温含玉正微微蹙眉时,楼下路旁铺子前挑起的风灯摇摇晃晃的火光之中,她看到了两个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走着的人影。
她定睛看着,尔后毫不犹豫转身,匆匆拉开屋门后快步走下了楼去。
客栈正打烊,店里跑堂正在给大门上门板,乍见温含玉急急走出来,吓了他一跳,忙问道:“客人你要出去啊?”
温含玉充耳不闻,只大步跨出门槛,看着正朝客栈走来的乔越与薛清辰。
薛清辰比乔越少一分醉,多一分清醒,即便他的眼睛这会儿已经看不清温含玉的人,但他猜想这人必是温含玉。
因为在这儿,除了温含玉会来等乔越回来,再没有别人了。
而他自己,是不会有任何人来等他的。
有人等着自己回家的感觉,可真是好啊。
他没有这份幸福,别人能拥有,也是好的。
忽地,薛清辰的脚和乔越的脚绊在了一起,他们二人双双摔倒在地。
但无论是他还是乔越,此时此刻,都没有力气爬得起来。
趴在冰冷的地上,薛清辰甚至想就这么睡过去。
一睡不醒的话,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面对了。
可是,不行啊……
酒太伤身,他这段时日来也太过疲惫,终究是在这一摔中失去了意识。
温含玉死死拧着眉盯着这摔在地上烂醉如泥的两人,大有发怒的迹象,使得那跑堂的只敢躲在门板后偷偷看着。
这个客人给人的感觉太可怕了!他可不敢轻易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