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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茉喉咙有些梗，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三妹，如果我没有漠视你，而是早点告诉你，你可以来找我和大姐，你可能就不用遇到那个人渣，不会遇到这些事！”

姜玲盯着姜茉，“你不觉得我是活该的吗？我偷了妈妈的钱，我去酒吧喝酒，我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我收了他的礼物，我的下场是我咎由自取的，不是吗？”

姜茉看着她，“我没任何权利去指责你，你所做的只是想过上你认为的好日子，我们那个家，不提也罢，你拿走的钱也不是他们辛苦工作来的，是敲诈我和大姐得到的，拿了就拿了呗。”

“至于你后来的行为，你又没违反法律，就是你眼光不太行，那些地方可没有好男人。”

姜玲扯了扯嘴角。

姜茉道，“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不应该得到那个结果，这件事你没有错，犯罪的是那个男人，不管他说了多少狡辩的话，都无法掩盖他的罪行，觉得你收了礼却不愿和他交往，他可以问你要回那些礼物，而不是以此为借口对你做出暴行。”

“你遭受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想酒吧里女人这么多，为什么其他人都好端端的，就你被杀了呢？是你收的礼物最多吗？肯定不是的，我是不赞成你收男人的礼物，但这个不是你被杀的原因，那个男人应该早就把你当成了猎物，你收礼不过是助长了他对你下手的决心，你不收礼，他可能也会对你下手。”

“在你死亡这件事上，三妹，你是无辜的，你是受害者。”

姜玲怔怔的，她喃喃道，“不是我的错？我是无辜的？我是受害者？”

姜茉道，“对！”

姜玲看着姜茉，“可是，我还是杀了人，我杀了人，我就不是无辜的了，是不是？”

姜茉道，“那些人的死不能算在你头上，这是鬼蜮做的，你可能，只能算鬼蜮的作案工具，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就算死了，满怀怨愤，你也杀不了人。

一开始见面，你都不认得我。”

姜玲开始沉默，“为什么你和大姐不愿帮我？”

姜茉看着她，“我们没有不愿帮你，你没来找过我们，你自己认为我和大姐不愿帮你，你就也不愿来找我们。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我一定会告诉你，让你来找我和大姐……我们没能想到今天的事……这是我的错，对不起，三妹。”

姜茉并不是为了让姜玲结束鬼蜮才这么说的，她是真的觉得很后悔。

帮助姜玲对她和姜娟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姜茉就这么冷淡的把姜玲当做一个陌生人，高高在上地俯视她，甚至还有意无意干涉姜娟的行为。

或许，姜玲没有被害，以后见面姜茉还是会这么对待她，但命运是无常的，姜玲就这么死了。

姜茉不由得开始审视自己，她是不是很冷血，自以为很厉害，然后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姜茉低下头，眼泪涌了出来。

这时候姜玲抱住了姜茉，“二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我也确实嫉妒过你和大姐，还撺掇爸妈来找你们要钱……我不是个乖巧可爱的妹妹，小时候我还老抢你的东西，我以为你恨我，但我今天才知道，你没有，你和大姐都没有。”

姜茉抬头，眼睛红红地看着她，低声道，“我宁愿你活着……来找我们吵架，我肯定要骂你，大姐，大姐肯定会偷偷顾着你。”

姜玲笑了，“对，大姐从小就窝囊。”

姜茉瞪大了眼睛，“喂！”

姜玲笑着站了起来，“我想，我要走了，二姐，再见，下辈子……我不要做你妹妹了，我想当你妈，一天揍你三顿！”

姜茉，“……”

姜玲不停笑着，当她的执念消散，鬼蜮就无法维持，姜玲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她对姜茉道，“给我上坟的时候记得给我烧果机，大牌化妆品，名牌包包，名牌衣服，还有，我还要个王子！”

姜玲消散了，鬼蜮没了支撑，开始崩溃消失，姜茉的眼泪流了下来。

姜茉带着姜玲的骨灰回去，姜娟哭的眼睛都肿了，大妮一直在安慰她。

姜茉给姜玲买了墓地，高级的那种。

姜娟想让姜玲安葬回老家，姜茉道，“她不想回去的，她肯定喜欢这个地方，因为我们花了一大笔钱。”

姜娟道，“你不要这么说她，三妹只是还小！”

姜茉认错认得极快，“嗯，是我说错了。”

姜娟后来也道，“其实，葬回去也没人会祭她，还是在这里好，我们姐妹仨又在一起了。”

姜茉真的给姜玲烧了很多奢侈品，纸人王子都烧了一群下去。

姜玲确实不是个讨喜的妹妹，她还有很多缺点，但姜娟说的没错，她还年轻，如果她活着，她的人生还有好几十年，她或许会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但她也有机会去改变。

不管是变好还是变坏，她会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她会品尝到人生的各种滋味。

但现在没有了，她什么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