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举办酒会的前一天,卫湛言回到老宅,都来不及看望自己的父亲,直接去见卫长天。
彼时卫长天正站在书房的阳台上浇花,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现在舍得回来了?”
“爷爷。”卫湛言站稳后微微鞠躬,恭敬开口。
卫长天抽空回头看了卫湛言一眼,仍旧是风姿无双的模样,一时间心中的火气竟然去了大半,这个孩子,到底是他的骄傲,是整个卫家的骄傲,再怎么折腾,只要风骨不变,他就还承认他,但嘴上还是硬气:“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算了,老头子我本来是生气的,不过看在自从我将那个女人关到今天你也淡然处之的模样,爷爷就知道你还是卫家的卫湛言,也就不同你计较了。”听卫湛言没有说话,卫长天将歪斜的花枝剪掉,“至于那个女人,给点儿钱打发了就好。”
卫湛言一直静静听着,直到卫长天全部说完,他这才沉声接道:“爷爷,我希望您接纳林衾知。”
卫长天剪花的手一顿,似乎有些没听清楚地转头看向卫湛言:“你说什么?”
卫湛言注视着卫长天,一字一顿:“孙子希望您接纳林衾知。”
静止了几秒,卫长天猛地将手中的剪子砸在地上,厉声质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卫湛言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看着老爷子就要发怒,卫湛言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上前几步递给卫长天。
卫长天瞪了卫湛言一眼,不怎么想看,却还是接过,等看清上面的人后,猛地瞪大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是……”
“爷爷,这就是我希望您接纳衾知的理由。”卫湛言轻声解释:“秦悠去世三年,我另觅妻子也实属正常,而您不能接受的是林衾知的身份,觉得一个平庸女人,看上的不过是我卫家的财产,可是爷爷,若真是这样的女人,孙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卫长天将卫湛言说的话一字一句入了心,他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他整个心思都扑在这张照片上,“这是……”
“您孙子。”卫湛言开门见山:“林衾知是我儿子的亲身母亲。”
卫长天的胡子都快被吹得飘起来,他抖了抖嘴唇刚要说话,门却“咔嚓”一声被推开,卫湛言循声看去,进来的人是秦苑。
秦苑端着茶水走进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卫湛言却怎么看怎么厌恶。
秦苑将茶水放下后柔声说道:“我想爷爷跟湛……姐夫说了这么久的话肯定渴了,所以我端点儿茶水过来。”
卫湛言之前没有找到秦苑,是因为没时间,现在人都跑到了自己面前,还装作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他岂能放过?
“是谁让你将林衾知的事情告诉爷爷的?还有,卫老爷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爷爷?”卫湛言冷声问道。
秦苑顿时白了脸,她知道自己背地里这些动作或多或少肯定会触怒卫湛言,却没想到男人竟然这么不留情面,她虽然是秦家上不了台面的女儿,但因为秦悠的缘故,这些年卫家人对自己还算客气,于是秦苑将视线移到卫长天身上,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卫湛言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冷哼一声:“你以为有着秦悠这层保护就能跟我卫湛言扯上什么关系?不过是个舞女的女儿,你当自己是什么?”满意看到秦苑被这席话打击得摇摇欲坠,眼角又瞥见卫长天想要替她说话,卫湛言索性一次性说清楚:“爷爷,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忤逆过您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我希望您可以好好考虑。”卫湛言说完将老爷子手中的照片拿回来,“谁想着将秦苑塞给我,我便跟谁翻脸!”
秦苑闻言一下子哭出声来,他就那么讨厌自己吗?就因为一个林衾知?
就在卫湛言出门之际,老爷子忽然说道:“等等!”
秦苑满含希望地抬头,却见卫长天并没有看自己一眼,反而有些无措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
秦苑并不知道知了的存在,所以也只是一头雾水听他们讲。
卫湛言转身:“明晚酒会,我自然会给爷爷一个交代,但是前提是您要将衾知带来。”
“没问题!”
“爷爷……”秦苑有些难以置信。
卫长天恢复到平时的威严模样,淡淡看了眼秦苑:“你先走吧,这是卫家的家事。”
“听到没有?”卫湛言从来没有往女人伤口上撒盐的习惯,但秦苑这次惹得他心火极旺,她觉得委屈?那么衾知呢?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从知了出生到现在承受了这么多,还要被人如此对待,卫湛言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疼,对待秦苑就更加不能客气:“纵然你是秦悠的妹妹,于我们卫家而言,也永远是个外人!”
说完再不管秦苑是何表情,卫湛言转身离开。
另一边,顾母开始为了酒会的事情筹备,先是让人准备了礼物,然后又买了许多新衣服站在客厅尝试,顾宁长坐在沙发上,额角青筋直跳。
而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方珊珊则是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心想都是个老黄花菜了,还在臭美些什么呢?
说起来顾母现在同方珊珊的相处方式十分古怪,两人越来越见不上彼此,却因为顾宁长不得不装作婆媳和睦,但顾宁长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按理来说方珊珊作为顾宁长的未婚妻,他即将出世的孩子母亲,才应该是顾宁长的贤内助,但明显顾母在这方面比她还要顺手,加之方珊珊现在怀孕,不方便出席那种场合,所以一切都由顾母操持。
方珊珊看着顾母换上的红色大衣,忍不住说道:“妈,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艳了?”
顾母从镜子中看了眼方珊珊,凉凉回应:“我觉得还好啊,难不成人家过生日我要穿白色?红色好,喜庆。”
顾宁长懒得搭理她们,心中一直在琢磨林衾知被卫湛言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