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心中的火气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就着林衾知的拉扯坐了下来。
她们是安稳了,顾母心中却是千般万般的不愿意。
跟她一起的中年女人发觉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可能不想多惹麻烦,尴尬地跟顾母搭了两句话便说家中有事溜走了。
顾母望着林衾知看似淡定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冲了上来,而林衾知在看到夏天天忽然翻了个白眼后就知道,这事还没完。
顾母“啪”的一下把手包砸在桌上,一脸不屑地看着林衾知:“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我顾家丢掉的一条狗!”
林衾知漠然抬头,看着她冷静说道:“那是以前,现在我跟你们顾家没有半点关系!以前是我下贱我承认,但是阿姨,时过境迁,您也别欺人太甚。”
“我今儿就是欺负你了能怎么样?”
林衾知叹了口气,那些尘封已久的东西,好像因为女人这句话一下子涌入脑海,林衾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平静地叙述出,只是一片看似宁静的心湖之下,已然暗潮涌动。
“怎么样?从前的我是不能怎么样。”林衾知起身,毫不胆怯地同顾母对视,发觉自己从前一直害怕的女人其实并没有三头六臂,也是市井泼妇的模样,“您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所以因为顾宁长,逼迫我做出那种事情,我不能怎么样;您喜欢方珊珊,所以跟方珊珊合计陷害我,我不能怎么样;您在顾宁长面前一套,背后却对我百般刁难,我不能怎么样。但是今天您可以试试,看看我能怎么样!”
夏天天一脸崇拜地看向林衾知,她觉得林衾知现在就是身穿铠甲的女神雅典娜,四周都泛着金光。
顾母有一瞬间竟然生出畏惧的心理,不管她承认不承认,现在这个女人都不再是任由她搓捏揉扁的林衾知,但女人还是嘴硬。
“呦呵!跟了个金主果然不一样啊!但是卫湛言就能对你从一而终吗?林衾知,你找到的那个男人是万一挑一的角色,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别最后又碰到一个方珊珊,输的一败涂地。”顾母一边说一边露出看戏的神情,“哦对了,还记得珊珊被绑架的那一次吗?我们两个是合伙整你不错,最后你也不是被我们成功整到了吗?”
看顾母洋洋得意的模样,林衾知冷冷吐出两个字:“无耻!”
这件事情她也是到此时才知道的。
方珊珊在认识顾宁长的第二年夏天,那时正是他们三个人纠缠最深的时候,自己不愿意放开,方珊珊穷追不舍,顾宁长左右为难,其实顾宁长心中的人还是林衾知,就在天平即将倾斜的时候,方珊珊忽然被人绑架,顾宁长将她救出来时女人已然奄奄一息,嘴里却一直唤着顾宁长的名字,那也是第一次,林衾知在顾宁长眼中看到了他对方珊珊的心疼。
然后一路追查下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己。
被抓回去的人全部指认是林衾知给他们钱,让他们去做这些事情,包括那些忽然多出来的邮件跟电话,而那段时间,电话被顾母没收,而电子邮件只有顾母看到过。
林衾知百口莫辩。
虽然证据齐全,但是林衾知却觉得这是一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陷害,顾宁长却选择瞎眼,在母亲的声声指责跟方珊珊的楚楚可怜中,他选择相信她们,还亲自去警局摆平了这件事情,美其名曰念及旧情。
可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的之间的旧情就败给了方父许诺的锦绣前程。
对于这件事情,林衾知一直都在怀疑,却没有证据,顾母跟方珊珊也是抵死不认,现在倒好,她终于承认了。
可是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妈,你在说什么……”顾宁长呆呆站在不远处,觉得自己刚才犹如听到了一个惊天笑话。
夏天天仔细盯着林衾知,发现她无悲无喜,顿时觉得痛快!
人生最畅快的时刻莫过于此,你对我舍弃厌恶,却心中惦念,最后发现之前的一切自以为是都是误会,再想要回头,已然各自安生。
她林衾知已经不想跟顾宁长再有瓜葛。
顾母显然没想到顾宁长竟然会出现这里,脸上闪过瞬间的惊慌后立刻将矛头指向林衾知:“贱人!你敢设计我?!”
林衾知扯了扯嘴角:“承蒙高看,但您儿子可不是我约出来的。”
顾母语塞,她想起来了,是她打电话跟顾宁长,让他这个点来接自己,却没想到被林衾知气得吐露出当年的真相,不仅没有刺激到林衾知,反而让顾宁长听到了全部。
“宁长,你听妈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母急忙上前扯着顾宁长的衣服,顾宁长却两眼空洞地看着她,最后将视线放在林衾知身上。
林衾知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半点得到清白的喜悦。
她一点儿也不想再谈及这些事情,就犹如谈及那些年无尽的委屈跟屈辱,而这个本来应该保护自己的男人却默然转身,走到自己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夏天天看出来,急忙起身:“衾知,我们换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