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秦氏一年一度股东大会,虽然秦家如今有足够的实力完全掌控一个集团,但秦氏当年创立时仍然有不少人入了股。
秦氏大部分的股份在秦江海手里,这一点是不容更改的事实,其他的股东虽然有说话权,但手中所有的股票加起来也没有秦江海一个人的多,也不知是他们太过眼红还是受人挑拨严重,居然在股东大会上提出要罢免秦江海董事长的位置。
沈画、秦越两人代替秦江海出席了今天的股东大会,听到这话时秦越整个人一脸懵逼,到底是他见识太短还是眼前的人太过异想天开?即便加上股民手中的所有散股,这些股东所持股份还不到40%,有60%是在秦家手中,是什么给了他们这种错误的认知?
“我是不是听错了,廖董刚刚说什么?”沈画侧耳好脾气的询问。
今天来参与股东大会的沈画穿着一套正式的西装,头发挽起,甚至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副平光眼镜戴着,整个人不说盛气凌人,却与往常那无害的模样有着极大的差别。
姓廖的那位董事姿势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宽鼻大耳,肚子如怀孕七月的孕妇,戴着戒指的肉手交叠放在肚子上,看沈画和秦越的眼神像是看两个不懂事的小辈。
“秦总到现在还不露面,我们也是很为难。”廖董缓缓说道,“不过我们是不相信新闻里所说的那些,如今秦氏股价大跌,我们也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挽回损失,也要请侄子侄女体谅我们这些做叔叔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可没有你们这帮叔叔,别乱攀亲戚。”秦越进公司后修身养性了不少,但也只是相对的修身养性了而已,真要挑他的刺,他不怼你才怪呢!
结果秦越这一开口就撞枪口上了,“秦家的家教就是这个模样吗?”一个头发花白上了年纪的董事腰板笔直,面容严肃,一眼就看得出是那种不怒自威的人。
“我秦家家教如何轮不到各位来评价。”沈画给秦越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开口。
“今天股东大会也不是来讨论你们秦家家教的,毕竟……谁不知道秦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些人把女人弄大肚子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啧啧……”那廖董肥厚的双唇中吐出的字着实叫人厌恶,视线不经意从秦越身上掠过,是毫不遮掩的嘲笑。
秦越登时白了脸,就要发作,但在他发作之前,沈画抬手就将一个文件袋扔到了廖董面前,险些砸中他的脸,没等廖董发作她便道:“在嘲笑别人提上裤子不认人前廖董不妨先问问自己留了多少子子孙孙在女人肚皮上,我倒是不介意帮廖董把散落在外的子子孙孙给找回来。”
廖董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溢出,他也来不及跟沈画扯嘴皮,立刻打开了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粗粗扫过,每看一页脸色就白一分或者红一分,到最后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你……”廖董啪的一声将文件摔在桌上,站起身指着沈画,憋了半天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画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桌上其他的董事望着文件袋都有些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让廖胖子这么大惊失色?
“姜雪,对照各位董事,也给他们一份看看。”沈画对秘书吩咐道。
“是。”姜雪立刻捧着十几份装的严实的文件袋到这些董事面前,这些文件袋有厚有薄,每个文件袋上都有对应的名字。
陈董,也就是那严肃的董事,他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文件袋只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随即目光还是落回到秦家姐弟身上,“故弄玄虚。”
“是不是故弄玄虚,陈董不妨一看。”秦越咧嘴一笑,只是这笑容半分未达眼底。
陈董并没有立刻打开文件袋,而身边其他打开了文件袋的人纷纷变了脸色,而且每个人变脸色都与最初的廖董极为相像。
不是沈画和秦越卑鄙,用他们的隐私来威胁,但说起来也挺可笑,董事会上的董事们居然神奇的没一个手上是干净的,黄赌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毒,最让人恶心的是,那个看起来最为正直的陈董,居然是个恋童癖,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一趟国外召雏技;另外有一个人更过分,他们居然有一个圈子是专门联合国内孤儿院从中挑选幼女,将那些女孩像是宠物一样养在身边,以发泄私欲。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公司集团能做大,免不了中途有些黑暗手段,但黑暗手段不涉道德底线一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去,水至清则无鱼,放诸每个行业都能说得通。关键在于人一旦不缺钱有了地位之后,就愈发不会满足现有的生活,开始寻找刺激以找回更多的快感。
今天与其说是这一群人过来欺负两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小孩的股东大会,不如说是撕破这些丑恶嘴脸的扬恶大会。
“大小姐,二少爷,您二位就不怕把我们所有人都得罪吗?”陈董是这里最年长的一个,也是最能沉得住气的一个,他看到文件袋里的内容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但他不能露怯,甚至在快速思考之后觉得仍有转圜余地。因为,他们手里这些东西,足够让他们蹲进大牢。
“陈董觉得我会怕把你们得罪吗?”沈画不紧不慢的道,“相反,我倒是觉得,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拿在手里,心里想的一定是把我们给杀人灭口,毕竟,在座各位近年来也养尊处优惯了,整天吃吃喝喝的生活哪还有什么喜感?”
这话说的心里有鬼的几个人登时脸色更难看,先前那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廖董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大小姐这是说笑了……”
“说笑?”沈画抬眉,“真是抱歉,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从来不会说笑。”
“那您的意思是?”陈董觉得目前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而且他也小看了秦江海的一双儿女。
沈画看了秦越一眼,秦越会意,摆出了他纨绔的架势,人往后一仰,双腿交叠架到了桌子上,不疾不徐道:“本来我们是能心平气和一起开个董事会,商量下今年的目标,不过各位大概也是安逸久了,所以坐不太住。枉我父亲平素里信任各位,没想到我父亲只是小小的感冒居然能让诸位联合起外人群体而攻之,还妄图刮风我秦时的股份,你们真是当我父亲死了还是我们真那么愚蠢的被你们三两句话给糊弄过去?”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夹杂了冷意和杀气。
在座众人是没将纨绔子弟秦越当一回事,可今非昔比,纨绔子弟也有翻身的一天。
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直接一拍桌子,怒吼道:“我们不干净,你们秦家又能干净到哪去,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他一出口,立刻就有人附和,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把柄没人抓在手里,这就好像是头顶上悬着一把剑,随时都会掉下来。
大不了拼一把,就赌这对姐弟只是装腔作势,也赌他们是背水一战。
可惜,这些人终究还是想得太简单,也真当觉得沈画和秦越太年轻,沈画和秦越能在短短时间里查到这么多东西,查出这群社会败类,难道真的只是偶然?
“不见棺材不掉泪。”沈画对他们的评价只有这一个。
说完,沈画和秦越便起身离开。
众人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