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朗气清,寥寥几朵浮云飘渺若烟,风沅芷在阿沁的陪同下进了宫,又步入了碾玉宫。
刚步入碾玉宫,一缕缕淡淡的花香迎面飘来,抬眸望去,只见前方有一株梨花正在微风中傲然开放,梨枝微颤,花瓣纷飞。
正垂眼帘之时,又见碾玉宫前方小房门前有几株紫色的花,一簇簇,一团团,清新淡雅而别致。
阿沁说道:“这碾玉宫里的花,倒也清雅宜人,看来这皇后娘娘还是个爱花的柔情之人。”
“只是平日里与她八杆子打不着,为何无端端的要召您进宫?阿沁想不明白。”
风沅芷没有回应,只留阿沁一人在此地等候,一袭青衣微摆,抬步往前径直走去。
风沅芷走进房门,走到皇后娘娘身前,福身道:“风江之女风沅芷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一见风沅芷,便扬起嘴角微笑道:“如水般的肌肤,如水般的面容,如水般的气质,不愧被誉为南岳第一美人,本宫看见你,都颇为喜欢上了你这张极美的脸,快快平身吧。”
风沅芷只微微一笑,便起了身。
“过来这儿坐。”皇后娘娘笑意盈盈的目光投向旁边的座位上柔声道。
风沅芷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坐下。
此时,小宫女端上来一只正插着枯萎的紫色花的白色花瓶,轻轻放到桌上,便退了下去。
枯萎的紫花还插在花瓶中,非但不取出,反而刻意放到桌上?风沅芷一愣。
皇后娘娘轻轻扬唇,目光落在了桌上那朵虽枯萎却仍有余香的紫色相思花上。
皇后娘娘见风沅芷有些发愣,缓缓开口说道:“从前本宫还未成皇后时,每逢夜里思念起皇上,便独自守着孤盏清灯,触感夜色萧瑟,若是皇上离开本宫日子甚久,心情便会似这凋零的相思花,连下起的细雨,都像是缠绵悱恻的相思雨,思念一个人甚苦,这种日子本宫想,换谁都不愿过。”
风沅芷眸光一闪:她跟我说这些,是何用意?
两人在碾玉宫中谈了甚久,永阳公主在永乐殿中匆匆跑进厨房,又匆匆跑了出来,再来到碾玉宫,走到皇后娘娘面前,福身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平身吧。”
“谢母后!”
“永阳,今日怎的又过来这碾玉宫了?”
永阳公主笑道:“自然是想母后了才来,只不过这次听闻风大小姐要来,便更急切着过来,再亲眼赏一赏这南岳最美的美人。”
皇后娘娘闻言,便轻轻笑了起来,道:“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明明就是想来看风大小姐,却说是想念本宫了。”
永阳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尴尬,说道:“哪里是!”
皇后娘娘说道:“母后看着你长大,你那点小心思,母后又怎会看不穿。”
永阳公主尴尬地笑了起来。
永阳公主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说道:“母后,儿臣见了风大小姐,心中欣喜,如若能与她交上朋友,儿臣倒也开心,不如母后准许儿臣请她一同到永乐殿聊聊天,互相熟悉一下?”
皇后娘娘犹豫一瞬,笑道:“既如此,那便去吧!”
永阳公主眉开眼笑,拉住风沅芷的手臂便往外走。
待走到永乐殿,永阳公主眯眼笑道:“风大小姐,永阳向来听闻你被誉为南岳第一美人,去年在我的及笄典礼上,我曾见过你一眼,那次你的美真真惊艳到我。”
“公主抬举沅芷了。”
“哪里是抬举!”
永阳公主说着,便道:“素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咱们一起琴笛演奏如何?”
风沅芷正要推脱,永阳公主便拉起了她的手,边拉边道:“你可不许拒绝我哦!”
永阳公主唤宫女取来一支笛子,再唤两个小太监将古琴搬上来,笑道:“你可会弹《长相守》?”
风沅芷唇角微扬,微微颔首。
永阳公主笑道:“会弹那就好了,来,咱俩合奏一曲。”
风沅芷秀眉微蹙,疑惑心道:这两母女今儿这是怎么了?
永阳公主纤纤十指拨了几个颤音之后,又降下了乐调,顿时一曲极优美动听的旋律响起,风沅芷回过神来,横起笛子置于唇边,天籁般的曲子从指间流泄而出,潺潺如溪般轻柔地抚过心田,又似漫过风尘。
曲落,永阳公主缓缓收了曲后眉开眼笑,起身走到风沅芷身旁笑道:“果然是南岳才女,永阳自愧不如!高山有乔木,流水有知音,向来知音难觅,方才那一曲合奏却是如此默契和谐,永阳心中甚是欢喜,今儿这是终于遇见知音了!”
未等风沅芷开口说话,永阳公主便又拉着风沅芷的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