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儿此番出来乃是藉着一口气出来,沙鲁明思皆不知,此际也怕回去晚了不好交待,故而心中也几番纠葛挣扎,欲说还休。
本是想着司马陵定会问起明思,她便正好和盘托出。
未曾想司马陵一派温文,竟一直沉气不言,她那堵到喉咙口的话却是上不来也是下不去。
之所以纠结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虽有这般一个想法,司马陵如何想她可以不在意那许多。
他这般急急赶来就足以说明很多了。
但明思的想法呢?
从帽儿的直觉来说,她心里最最担心的也就是明思的想法。
可是这事情往往就是一面双刃,正因为明思是那样一个死性子,只会为旁人千般作想,她才会更替明思担这份心。
四老爷早些年就说过的。
明思在旁的事务上都有大智慧不让须眉,唯独在这男女之事上少开了一窍,比寻常女子笨拙了不止一筹。
帽儿是也个死心眼。
在她心里,无论荣烈秋池司马陵这些男人有多好,明思永远是第一紧要的。
明思开心,她就开心。
如今她过得这般好,想起明思眼下的境况,她便更迫切的希望明思也能过得好。
可是显然如今的明思过的不好,而且可以预见的,这样的情形若不改变,明思就会这样过一辈子。
为荣烈、为纳兰府、为她身边的这些个人。
帽儿不想这样。
她沉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将坚定的目光投向司马陵,“隽少爷,你这回是不是为小姐来的?”
司马陵一怔!
帽儿垂下眸光,“王爷是二月中出的事儿,眼下五月中,元国到京里最快也要四十来日。加上消息传递有延迟,你应是收到消息就开始动身的……奴婢说的可对?”
帽儿抬眼起来。
“就你我相称吧,我如今已习惯了,这般还自在些。”这次轮到司马陵垂下眸光来,语声比先前却稍轻了一分,“她眼下如何了?”
没有回答帽儿的问题,却是问。
帽儿叹气,“小姐不好。她虽每日还是同我们笑,行事也不乱。可她笑不到眼里,喜不到心里。如今这段时日也睡不好,哪里能好?我都怕她这样撑不住多久。”
司马陵怔了怔。
他是想过她定不会好受,但也没想到从帽儿口中得到的情形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听闻的这一刻,心疼有之,酸涩亦有。
对于帽儿的问题,他并非是全然回避。
他是真没想过,只是在听闻消息的第一瞬间便决意要回来看看。
文公公并不赞成,他却执意。
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人站在她身边。
他没有那些龌龉心思,只是这般觉得,也只是单纯的希望她能好受些。
而且,总归要亲眼看到,他才能放心。
以前有那个男人在,他虽不服气他,但心里也明白这个男人有能耐护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