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鹊不可置信地看去,方才还泥人一般任由她摆布的风忱,此时却自己冲开了穴道。
他叹气时喉结微微地动了动,练鹊手中的短剑立刻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是吹毛断发的神兵。
“这可真是有趣,我自己的夫君大半夜的跟他的好妹妹重叙旧情,怎地还不让我来听?”清净散人神色不变,反而缓步走到了屋中的靠背椅上,悠悠地躺了下来。
一双勾魂夺魄的眉目却一直望着两人。
练鹊觉得她的眼里有钩子,直教人移不开眼。
“好阿忱,还不动手?”
练鹊突然手中一麻,短剑掉了下去,插入地板之中。她从那剑刃的反光之中看到了自己惊讶的脸。
风忱轻松地挣脱了她的桎梏,角色倒换,练鹊整个人都像使不上劲一般,瘫软在地上。
“鹊鹊,你不该心软。”风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给了你杀我的机会。”
他终于是成了练鹊完全陌生的人。
“为何?”练鹊已经很多年都不觉得委屈了。
也许是这些天在家同父母兄嫂相处的日常那样温馨舒适,也许是她新认识的是陆极这样的好人,她都快忘记江湖上的尔虞我诈了。
练鹊承认这就是江湖的一部分,可是这样的背叛不该由风忱来给予。
“青遥是我的妻子,我必须护着她。”风忱冷淡地阐述道,“我不会杀你,只是你要在汝城呆上很久了。”
他还是想让她活着,前提是自己心爱的妻子不会受到威胁。
清净散人“噗嗤”一声笑起来。
“好啦好啦,知道你心疼这个小妹妹。”她巧笑倩兮的模样确实亮眼,说出的话冰冷如铁,“不过可不能让她再坏了我们的事……汝城外的那个客栈据点,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同她计较了。”
“只是……”
风忱走近了,满目怜爱地摸了摸清净散人的黑发:“我会给她种上蛊,这种蛊会日日啃噬她的经脉,若她不用武功自然无事,若是用了,便会感到剜心钻骨的疼痛。”
清净散人哼笑一声,道:“但愿如此。”
余后便是夫妻一番温情脉脉,两人毫不害臊地说了许久的体己话,这才像想起练鹊这个人似的,将她用特制的绳索绑好了,锁在了屋中。
“这里是汝城的最高处,只得进不得出,姑娘还是好好呆在这里,不要动些别的念头。”清净散人劝道。
练鹊别过头去并不理她。
风忱自觉无颜面对练鹊,只是成日帮清净散人做些事,也不上楼。只有清净散人不觉得害臊,得了空就爱走上塔顶,逗一逗这个脾气颇为暴躁的姑娘。
练鹊每每被她气得狠了,便忍不住动用内力。
那不知名的毒蛊便在她体内发作起来。
待到意识清醒时,又看见清净散人一派温柔地坐在榻前,用干净地帕子替她擦拭冷汗。
“姑娘睡着的时候最是乖巧。”清净散人笑吟吟地说道,“若你能相通,做个乖巧的妹子,我与阿忱自然会对你好些。”
“你也不至于被困在塔上,日日不得与意中人相见。”
练鹊一双眼睛瞪大了:“什么意中人,妖女不要胡说。”
清净散人道:“好好好,不胡说。”
“你既不认得西陵侯,也不知道叫陆极的男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