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一阵纳罕:“小鸟儿早知道方太守要倒?”
话已出口,再是不合适也不好改口。练鹊只笑了笑:“侯爷同我说过些许。”
李翠兰半是感慨半是庆幸:“谁能想到太守家那样破天的富贵竟然也有失势的一天。还好有侯爷相助,咱们小鸟儿没被骗到他们家去。”
“谁知道那方夫人当日是不是不安好心,”白修明道,“我看这些当官的,没一个是好人。”
这话深得练鹊之心,但她还是咳了一声,道:“哥哥说话当心,你自个儿不也是考科举要出仕的么?”
“你这话说的,我要是当了父母官,自然与别个不同。”
王有寒凉凉地泼他冷水:“你还是先考中了再说这些事吧。”
练鹊又问:“那方治倒了,他府中家眷呢?”
小厮说:“大家刚刚才去看,也不知里头是个什么情状。咱们城里那几个游手好闲的人物,就跟闻到香味的苍蝇似的,早蹿到他们家去了。”
李翠兰趁机警醒练鹊:“小鸟儿,别人就算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可别出去凑热闹。”
练鹊哭笑不得:“我好好地在家里多自在?何苦去那方府吹冷风?”
“说起来,咱们西陵的新县令好像也来了,如今就在城门口,说是有话要说。”
白进文奇道:“不是太守么,怎么换了个县令来?”
他吩咐小厮:“你也去城门口听一听太爷说话,回来也告诉我们知道。”
小厮退下后,一家人也就散开,各做各的事去了。
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要去吹冷风的练鹊,回了院子换身衣裳,轻功腾跃就直奔方府去了。
方府大得很,前一趟来时练鹊只觉得其中奢侈靡费,各种陈设都务必是最贵的才好。这一趟来时只看到一队又一队将士在府里巡逻,那些闲散懒汉早就被驱赶走了。
大白天的,下面又都是陆极的人,练鹊也懒得遮掩,径直跳下墙头。
“池小将军好啊。”
银甲的小将军被她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先前那个给他下蛊的毒妇。他脸上顿时又青又白的,半晌才老实道:“姑娘好。”
“嗯?”练鹊眉眼弯弯,“小将军说什么,我听不太清呢。”
“白姑娘好!”池越道,“先前在侯府的事情,是我冒犯,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练鹊:“好说,好说。”
她顺手搭过池越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我问你,你们侯爷到底怎么处置前太守他们家的?”
池越被她吓得整个身子一颤。他见过的漂亮女人不多,性格这么奔放、武艺这么高强的就更少了。那只百步蛊在地上蠕动的样子他还记得呢!更何况,这是侯爷的相好,他哪里敢动?
若是侯爷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给他记上一笔。那这条小命他池越还要不要?
当下,这脸上的笑容就有些维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