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萝抬眼看他,只见他面不改色道:“上次你给寡人揉按的手法甚好,过来再替寡人揉按一次。”
敢情这是把她当按摩师了?
凌萝感叹,奈何大佬都开口了,也只得过去帮他揉按穴位,这次他倒是没那么戒备,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甚至还难得同她攀谈。
“你这手法倒是管用,同谁学的?”
凌萝想了想,很想告诉他有个东西叫眼保健操。
“大王,这不是我手法好,您若自己按也可以有这种效果,这个地方有个穴位,能缓解眼睛疲累。”
想着他经常看书,这古代的光线又暗,她又道:“大王若不想按穴位来缓解,有个办法倒也可以一试。”
嬴政轻哼了一声,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凌萝:“这眼睛同我们的四肢一样也是有知觉的,您若经常看书简定然会疲累,您每隔一个时辰便歇一歇,看看外间风景,不消多久,大约小半刻便可,次般坚持下去,它倒也不会经常疲累。”
嬴政听罢,道:“这也是你跟着你父亲学的?”
凌萝一愣,险些没接下这茬。
转念一想,先前好似听沐雪说过季绾绾的父亲曾经是赵国太医,这人又同季绾绾幼时相识,如今这般问,怕也是想着回忆些当年之事。
“父亲是曾教过我。”
她想了想,觉得回答得委婉些才不会轻易暴露,如今她这条命可精贵着,再不能像以前那般放纵,拔老虎毛这样的事情,还是留着以后再说。
“说起来寡人与你也有十年未见了,寡人每每忆起从前,总觉得当年若不是你,恐怕寡人也到不了如今的位置。”
这等感叹之词,他说着却总不似常人那般带着些惆怅之意,倒像是对自己从前往事早已看的云淡风轻,然而凌萝并不知道,这人今晚究竟是怎么了,偏偏要同她说这些事。
“绾绾。”
凌萝正沉思间,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惊讶的抬头看他。
他眼神中并无深情,那两字从他口中说出,就像是在喝一杯白开水一般。
然而凌萝没想到,他今晚的反常并不仅此而已,下一刻,嬴政突然问道:“你可曾怪寡人?”
凌萝陷入沉思。
她倒不是真的去想什么怪不怪,只是在心中暗自想如何措辞才显得不会暴露自己冒牌货的属性。
于是在心中将季绾绾的身世回忆了一通,又酝酿了片刻情绪,才开口道:”若不是大王,我如今还是罪奴,大王愿意用两座城池换绾绾自由,绾绾自当感激不尽。“
这总结不仅回答了他的问话,还将拍了一番他的马屁,可谓圆满的很。
嬴政似是也没什么不满意,沉默了片刻后忽然站起身,朝着她的床榻走去,两手一张,淡道:“宽衣。”
宽……宽衣?
凌萝不禁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