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连慕言看着,发现这个男人看似温润,其实骨子里深藏着冷冽和强势。
连慕言推了他一下,他不禁倒退了几步,修长的西装裤跨进车内。
傅以筠紧握着拳,看着银色跑车调了个头,车停在他的身边,窗户缓缓摇下,昏黄的街灯下,俊美的脸微微探出,嘴角扬起温润的笑容,语调不怒不喜,“如果你能说动她远离我的话,显然不会来找我。”他低笑着带着嘲讽,“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
看着银色跑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傅以筠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挫败,在他能只手遮天的普城,他却连一个男人的身份都查不出来。
他想起在会所大门前的台阶上,夏安筱依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脸色流露出的是自己从未看到的软弱,他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过,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也会受伤,也会难过,一直以来,夏安筱就是强势,骄纵的代名词。
夏意儿小跑着来到傅以筠的身边,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犹豫着,她的手捏着衣袖,小心翼翼地说:“以筠,我爸想跟你谈谈我们的婚事。”
她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心一下子就慌乱了,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指尖溜走,再也抓不住了。“以筠,你知道的,你平时很忙,想约你吃个饭都很难。”她抿了抿嘴,低低的语调带着胆怯,“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傅以筠的脸上就呈现出了不耐烦,冷峻的声音里夹杂着晚风里的凉,刺骨的寒,“我还有事,先走了。”
程亮的皮鞋踩进草丛里,簌簌的脚步声响起,夏意儿看着眼前越走越远的傅以筠,不禁红了眼眶,出乎意料地,他转身了,夏意儿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他冷淡的嗓音响起,“你看着点她,别让她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
夏意儿的脸瞬间煞白,也许她抓不住自己的幸福了,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傅以筠待夏安筱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厌恶,嫌弃,恶劣地一再推开安筱,他待她就是特殊的,特殊到在他的心里,没有人的地位能取代夏安筱,包括她,其实傅以筠心里是有夏安筱的,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
初夏的夜雨,越下愈大,丝毫没有休止的意思,她不记得自己究竟在雨里站了有多久。
夏安筱泡了个热水澡,拿了条浴巾擦头发,她半躺着坐在卧室的长白沙发上,翻阅着杂志,正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简短的铃声引她侧目,她拿起来就看到非常简单一条短信,“吹干头发再睡。”
她撇撇嘴,随意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嘟囔了一句:“凭什么听你的。”
白皙修长的腿踩在地板上,走向浴室,她瞥着手里的吹风机,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听他的。
夏安筱才走出浴室,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很轻,很慢,她不禁翻了个白眼,想也知道是夏意儿,怕就不要敲。
夏意儿站在门口好一会,都没有听到里屋的动静,她慢慢地放下手,刚想转身离开,门就开了,夏安筱满脸不快地站在门口盯着她看。
“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了。”
夏安筱面对她的愧疚毫不客气,“真对不起的话,你就不会来敲门了。”
夏意儿被抢白,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有什么事快说,我没时间跟你耗着。”她看着站在她面前面色泛白的夏意儿,明明是夏意儿打扰了她,看起来却反倒是她在欺负人。
她想不明白,夏意儿明明就是很有野心的人,却偏要装作柔弱胆小的样子,她不禁想起傅以筠对她的百般呵护,就连她被热水烫了一下,也要强制着送医院去,她看着眼前陶瓷娃娃一般的女人,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果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